这是完全拿老家的经验套过来了,不过的确,大家的喜悦背后也还存了一些戒心,生怕本地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陷阱,因此长久以来才限制了土著人口的繁衍。众人互相告诫着,要处处小心,对定居点之外的人,一定要予以极度戒备。
这也是李城主极力强调的,他多次抄着大喇叭说,“你们啊!都是从小被宠坏了的,就觉得只要按着规矩办事就行了——也对么,从小你们就长在六姐的规矩下,有那些个去在别地的,什么南洋、鞑靼边市、建新……哼!那不也是在六姐的眼皮底下?大家不也都得遵从六姐的规矩。什么东瀛、高丽、安南……他们和你们打交道的时候,有哪个能不考虑到隔壁的华夏?有哪个真敢不和你们讲理了?”
“可这儿是哪?这儿是黄金地!离六姐极远的地方!这儿的人,可不知道什么六姐不六姐的,这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的地界,连他们的国王都管不着!没有规矩,就是最大的规矩!别把你们那一套什么怜弱扶贫,什么真心换真心的傻子想法,带到这里来!在这里,见到白皮蛮子,先就当强盗防着,一点没错!别以为你好好和他说话,他也就好好和你说话了!人家转身从怀里掏把刀就把你给割喉放血了!”
“也不要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遇到土著,好声好气的,他就真把你当朋友了,你就把他带回定居点来了——到晚上他摸一把刀,乘夜把你们一家子都杀了,到了黄泉下,你们就知道厉害了!”
李城主虽然时常有举止失态的时候,但正经说事时,沉下脸也有一股唬人的劲儿,哪怕虎厚禄认为谁也不会和他形容得一样傻,但也毕竟在他的警告中提高了戒心,把自己在边市那些年滋养出来的那股子安稳惫懒的心情,慢慢地从身体里摒除了出去:李城主有句话说得对,这里是没王法的地方,别说和异族了,就是在定居点内,规矩也不再那么牢靠实在了。这么少的人,在这么大的一片新土地上,说实话,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,在这里,很多时候谁也指望不上,能依靠的只有自己,和自己的武器。
当然,反过来说,正因为谁也指望不上,人们就反而很狂热地希望能重新建立起可指望的东西来,他们反而很重视维护定居点的规矩了,以往热衷于钻空子的百姓,突然间彼此敞开心扉,紧紧地抱起团来,互帮互助毫不吝惜。他们知道,只有如此,才能在这片大陆上站住脚跟。
有了前人的帮助和储蓄,后来者在木屋里挤着,烧柴火过了一个冬,等到春天到来后,大家就忙碌起来了,建房子、种田,抓鱼采野果……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做,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