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中砰砰作响,很少见地手脚冰凉,“这样的风,羊城港一年都要来三五次啊?”
“倒没有,其实往年多数是昨晚那样的大风,就还行……其实不钉窗户也未必就出事的。”葛谢恩也有些忧虑,“最多是把几颗小树吹倒吧,到这么大都很少有了。最怕是……到现在好像还没有过风眼的迹象……”
没过风眼,就说明还不到风力最大的时候,陈福顺立刻就想到了邻居们,“那怎么办?我看这一排除了我们家钉了窗户以外,没什么人做加固啊,风要再大的话……岂不是窗框都被卷走了?!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她不祥的猜测,屋外突然传来连绵的哐啷啷巨响,两个姑娘扑到窗边,从木板的缝隙里,见到昏黑天色中,有什么模糊的木色框架一闪而过,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。陈福顺怕得心砰砰乱跳,要不是还在等舅父,几乎都想要钻到床底下去了。她扇了自己的脸颊一下,有些昏乱地喃喃说,“怪我,怪我……我不该乌鸦嘴……”
“城里也是多年没过风了,就是我们家,因为我妈在港务局上班,每年都做防灾演练,所以每次有飓风预报,我们都得按程序来。”
葛谢恩脸色也有些发白,忍不住抱着双臂轻轻地颤抖了一下,她不像是之前私下和陈福顺抱怨时那样,对母亲的一切都不以为然了。“妈说,防灾就是宁可备而无用,也不能用时无有……有些街坊还私下笑话我们家来着,现在……”
现在真起了大风,葛家还安然无恙,其余家的损失就必然十分惨重了,但两个小姑娘半点没有笑话旁人的心思,四目相对,都看出彼此脸上的畏惧和忧心,陈福顺忍不住走到葛谢恩身边,和她互相搂着,低声道,“舅舅……真不该出去的!现在外面这么危险,他躲起来了没有?”
如果说刚才的风力还好应对,如今外面这大灾大劫的氛围,不能不让人担心徐大发的安危了,葛谢恩也是怕得紧紧握着表姐的胳膊,颤声说,“没办法……妈是港务局主任,有级别的吏目……我们这一坊所有邻里联防,我们家都要一马当先去做个表率。不是我爹去,就是我哥去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脸上也闪过一丝惧意:很显然,葛谢恩意识到,从前还小的她,也渐渐长大了。在每一个母亲必须去值班的紧急时刻,她也必须承担起和父兄一样的责任来——这不是空口白话,意味着在这样恐怖的天文灾害中,她也很有可能不得不和父亲一样,奔走在大风中,随时有被砸到、冲走的危险!
“谢恩……”陈福顺担忧地望着表妹,把她给搂紧了,葛谢恩神色有一时茫然,过了一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