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管理,这样,从关陕相依为命逃出来的两兄弟,不但在羊城有了基业,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世道中,两兄弟都娶了妻室,哥哥是吏目,弟弟是吏目加大学生,也就怨不得小赵骄傲了——以他们的出身,这份成就足以让他傲视同侪了!
不过,他当然不会和候朝宗谈这些了,候朝宗的年岁还小呢,一团呆气,为人处世似乎还有未开窍的地方,活得浑浑噩噩的,家里人让他读书,他就只知道读书,也不晓得为自己的将来盘算。小赵和他聊着洋番的阔气,候朝宗也不羡慕,叹息着食物的匮乏,却也没有兴起去校外进食的念头。
对于这些衣食起居的不便,他似乎报以一种顺其自然的忍耐态度,倒让想为自己的租客兜兜生意的小赵,不好开口了。两人泛泛地谈着些报纸上看来的消息:北方旱灾,作为两个北方人,自然是关心的,还有关陕的地动——小赵对此倒是稀松平常了,按他说,自从几十年前那次大地动之后,关陕的地动一直没怎么断过的,只是规模不大而已,来了买地才知道这叫做‘余震’,包括赵家兄弟俩南下,也是因为他们村的河流因为某次地动改道,一村人都各谋生路的缘故。
当然了,还有即将开始的江浙战事……不过这个影响不到羊城的百姓们,他们的态度也就很淡然了,有点儿笑看风起云涌的意思,虽然没有人会怀疑此战的结果,但他们谁也搭不上这一次江南易帜的快车,大学城里特别有一种桃花源般的感觉,小赵也是最近开始送大学城信件之后才逐渐发现,其中的师生们,所思所想,所关心的,和外界似乎是迥然有异的。
候朝宗是个小书呆子,这先不说了,小赵把信件送到各系收发办公室(总收发室因为人没齐还没启用)时,听到的议论也和民间茶馆不同,金融系在议论期货价格波动,还有什么针对金融管理办法的专业意见该怎么出具,法学系在吵架,小赵连一个字也听不懂,数学系更是对战事没有丁点儿关心,好几个洋番在商议着进城去大图书馆看书,可以看到深夜,再到海边去,赶新鲜鱼获,吃白粥鱼饭做夜宵。
文学系的信,让候朝宗顺便带回去了,小赵只在工程系听到一个叫小方的学生在议论战事——但也和战事本身无关,而是在发表‘应当让大江沿岸有意投买州县,设立疏浚办,以配合大江疏浚行动,同时勘察水电站选址,在统筹学上达到效率最大化’的复杂言论,甚至在生物系,他送信的时候还听到了完全和战事无关,可以说是有点恐怖的暴论。
“这怎么只是教育心理学的问题呢?明明也是生物学的课题啊,适当的恐惧会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