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?卫妮儿虽然考了特科当了官,但一直在京畿打转,回家都少,要说照拂街坊那真是没有的事。
可话虽如此,毕竟门楣已经不同,这些街坊素日里也攀不上什么高枝儿,好容易出了卫妮儿这么个金凤凰,哪有不想着好好走动的道理,即便不图什么,多一门这样的近邻,平时多走动,有事能帮着拿个主意,都是受用不尽的好处了,因此对卫家依然极其热情巴结,倒叫卫家人很不自在。
叫卫太太说,这也是因为他们家虽然改换了身份,却不曾改换门庭,是以才有这些尴尬,那些官吏人家,一旦鲤鱼跃龙门,从白身一跃入官门了,别的不说,奴婢家人总是要蓄养几个的,大抵也会搬到宽敞一些的房子里去,不管入项多少,银钱是否吃紧,这个架势得摆出来,和平民百姓要有所区别。但卫妮儿她们这些特科官吏,却没有遵从这个默认的规矩,也就难免让家人在社交上陷入小小的窘境了。
“这刘姨也是……不过,娘,京里的水源也这么紧张了?”
“那你说呢!”
不过,这也都不是什么大事,女儿回来了,卫太太自然也就放到一边,站在门边只顾着和女儿说话,时不时帮着拧个毛巾擦擦背什么的,不得不说,卫妮儿实在是脏,她在浴盆里都坐不下去——京里人家洗澡,在有澡堂之前,多数都是拿一个大而浅的圆浴盆装水,大小大约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抱膝而坐时,遮住小腿,这样盆中注水之后,撩水起来擦洗,就算是很体面的一次洗浴了,但卫妮儿身上尘土太多了,就只能站在浴盆中,另外再用一个小木盆来浸泡毛巾擦拭,浴盆只起到一个收集脏水的作用。
这样的洗浴办法,有个突出的优点就是比较省水,卫太太拿丝瓜瓤给卫妮儿搓得满背通红,也不过是用了两小盆水,她把刘太太送来的那半桶水全倒入小木盆里,嘴里絮絮叨叨,差不多是把卫妮儿离京之后,胡同里的大小事情都说明白了,当然,关于金銮殿失火和追捕南官的事情,也说了些自己听到的传闻。卫太太是很有经验的,这时候再用刚才淘汰下来的脏毛巾一刮,在卫妮儿吃痛的呼声中,一条条灰垢下来,清洗过的皮肤虽然发红,但却也显得细腻光洁起来了。
“就这样,一家一人一桶水,对付着用吧,就是家家户户都买新马桶——现在那些马桶都得送到保定去涮了,说是那儿才有水,非得有两只轮换着用,不然不够路上走的。就这样你大哥又赚了一笔钱,他前儿过来说,他们那边住户少,井水宽松些,让我们跟着过去住,可我想着你几个月没回来了,得留在家里守着你,再说,这守井的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