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品。这本书上告诉我们这种疾病,主要是为了让舰队的船员知道,遇到这种患儿也不必惊慌,他们并不是不吉利的东西,也没有染上瘟疫。”
史密斯无奈地说,他和威廉医生在甲板上漫步——这两个人倒是在教学中结成了好友,史密斯也喜欢生物学,同时富有同情心,而威廉医生也并不歧视平民——作为出身官僚世家的体面人物,这是个很罕见的素质,同时,虽然他不怎么情愿上船,但在所有学者之中,如今他也是最积极,对买地文化最感兴趣的一个,不像是其余那些自视甚高的教士,学习起汉语总有点不情愿,威廉医生这会儿已经完全摆出了学生的态度,在买活军的文化面前显得很有点儿谦卑,每一次史密斯返回清教徒的船只,他都很依依不舍,这会儿他也能体会到史密斯的不忍心。
“这就是医生的无奈。”他说,“总有些病是没有办法的,医生是在和命运作对,这样的说法我不经常讲——但是在您这样的绅士面前,我可以放心吐露,医学,毫无疑问,是人类对于神意,对于命运的抗争,可悲的是,这种抗争时常是徒劳无功、注定失败的,解决的办法就摆在眼前,但几乎从来没人能真正做到。”
史密斯仔细地聆听着,很快微微一笑,“您说得对,但尽管是徒劳无功,人们也还是不会停止尝试——这正是人性的光辉所在。”
哪怕是一百年前,这样公然颂扬人性的话语,也是不能公然说出口的,人性和神性的斗争,持续了一整个文艺复兴年代,在此之前,对神的赞颂是唯一被允许公开表露的观点,即便是现在,教会内部也不愿意听到对于圣徒之外,泛指的大众的赞扬。威廉作为一个医生,信仰并不虔诚,仅仅只是基于社交礼貌的要求,维持自己的信仰活动,当然,他还没有史密斯这样反叛,他不能用言语表达对史密斯的赞同,只能微笑着点点头,但发亮的眼睛也完全表达了他的愉快。
“您说您这样出众的人才,在华夏也显得普通,您的谦逊实在太让人吃惊,又是值得赞扬的美德,我简直无法忍受接下来的半个月了,希望您在虔诚圣彼得号上一切都好,我会拼命完成您布置下的作业——但如果万一您说的是真的的话,我简直无法想象华夏是多么富饶开化的地方,我们在其中又会多么的笨手笨脚了。”
他们正停泊在黄金海岸的下沿港口,试着再获取一些面粉作为补给,接下来,船只会直放桌山,那是英国人在南部非洲的补给点,由东印度公司负责维护运营,航程预计半个月,这半个月史密斯会在清教徒的船上为他们上课,不过,圣公会这边也不会闲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