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做!”
但,为什么不能?瓶子却又找不到一个有力的理由,这一刻,她打从心底突然对姑姑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反感和恶意,似乎在这一刻,所有基于血缘和亲情应该产生的亲近,全都因为姑姑轻而易举地抛弃了血缘带来的骄傲,而在刹那间灰飞烟灭,甚至转成了强烈的恨意。
姑姑就这样轻易地放开了对血统的坚持,就像是抛弃了曾经的婚姻一样——那么,记事以来第一次和她相处的瓶子,又为什么要待她好?她成了一个单纯的,带来坏消息的恶客,她已经颠覆了草原的平静,还要更进一步地颠覆瓶子的生活。
在这一刹那间,她想要和她作对,破坏她的计划,甚至是去向女金的使臣告发姑姑,但很快,瓶子又颓丧地意识到,她压根就办不到——不是感情上无法舍弃,而是她在她所眷恋和维护的老体系里,完全不拥有任何力量——她还是个没出嫁的小姑娘,按照老式的规矩,在她获得一个有权势的男人的推荐和保证,从另一个有权势的男人那里得到一份婚约之前,还什么权力都没有呢!
不像是姑姑,她已经在老式的体系里拥有了极好的前程,瓶子还在等待,还得争取她自己的前程,她怎么能在不脱离体系的前提下对抗自己的姑姑呢?姑姑只要几句话,就能把她的告密抹消,而瓶子反而势必迎来残酷的惩罚。
她为什么要维护一个也让她时常感到憋闷和委屈,感到受着难言的限制的规矩呢?
但是,但是……但是她又如何保证自己在新式的规矩中,能获得比老式的规矩更多的利益呢?
瓶子彻底混乱迷糊了,她张着嘴,片刻后吐出一口气,坦然地对姑姑抱怨,“你都把我弄得慌张啦!我不喜欢你说的话!”
“你当然会慌张,因为你实在还不知道买活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在科尔沁的环境里,你也没法学好汉语,你是看不到草原,还有我们建州边藩,因为买活军的影响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。”
姑姑倒是很宽容,并未因为瓶子的抵触而不满,而是温和地说,“建州此前,一直在有意隔绝买活军和科尔沁的接触,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,从你身上来看,这条计策的效果不错,科尔沁的子民,对买活军的了解实在太少。无知会带来恐惧,恐惧会带来抗拒……瓶子,你应该走出去多接触世界,你在小小的毡包里,已经懂得了这么多,如果你看到了更多的天下,毫无疑问你会更加智慧。”
“盛京现在是不适合过去了,东北方向现在很乱,来往的都是车马,少女出行,很容易被抢到通古斯去——瓶子,你想不想带上妹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