捕获的鲜鱼,用棍子穿了,插在火堆边上烤制着,时不时就有人和李魁芝等人说话,只是说的都是土话,庄将军一行人一个字也听不懂,天黑了也看不清面目,次数多了,也就不再留意,李魁芝听了,神色不变,只是点头,过了一会,用官话吩咐道,“也带过来吧!”
听到这句话,庄将军、黄夫子一下便紧张起来了,两人本来也有心事,即便美食当前,吃得也并不多,更是不敢喝酒,两人都一道看向李魁芝,黄夫子笑道,“大王,这是货款已备好了,要带过来?”
这话自然是在试探,李魁芝笑着看了他们一眼,也不回避,而是挥了挥手,用土话吩咐了几句,土人们忽然一拥而上,把刚端上来的烤鱼、美酒都拿走了,欢呼着自去分食,庄将军一行人陡然色变,黄夫子惊道,“大王,何至于此!”
这意思很明显,在李魁芝看来,这些东西现在招待庄将军一行人,完全可说是浪费了——他怕是已经准备妥当,要和他们翻脸,庄将军的手,已经按在了腰间,怒道,“李海主,翻脸无情,未免有些过分了吧!那船队虽然已在海边停泊,但没有我的吩咐,只怕海主也未必能吃得进口中去!”
李魁芝面色不变,含笑道,“这话,倒是不假,其实我也的确准备好了不少银子,只等着第二艘舢板靠岸,再看要不要抬上来的——若这第二艘舢板,是贵府的亲兵,那今晚交易继续,将军还是我的贵客。只可惜——”
随着他的话声,只听得脚步橐橐,混杂着盔甲和刀剑相撞那极有特色的锵锵声,十余军汉,混着二三民船水手,黑口黑面地从林中穿出,走到火堆边上,冲李魁芝叉手行礼,口称‘海主’,又对庄将军怒目相向——这不是水师中各百总、船长,又是谁来?
既然是这批人上了岛,那么庄将军留在船上的亲兵,有什么命运也就不问可知了,庄将军又惊又怒,看向李魁芝,见李魁芝身侧的一个黑皮年轻人,笑着对他亮了亮怀中的黑色长筒——他认出来是买地的千里眼,也是眼前一黑,知道李魁芝只怕早就瞭望到船上哗变,所以才拖他的时间!
如他所言,若是船队火并的结果,是亲兵获胜,亲兵乘船来找他禀报船上的变故,那不必多说,交易继续,可现在既然各船不知如何联合一致,反而把他的亲兵全都干掉,自己乘船过来找他讨公道,那么,这船队实际上已经不受庄将军的控制,李魁芝又何必付钱给他呢?现在,他对李魁芝来说已是无用了!
全部希望所系的交易,是在哪里出了纰漏?一时间他又是惊慌又是迷惑,正要张口大声疾呼,脖子后头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