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的,一种是铁球,铁球的且不说了,开花的这个,犹如鞭炮一般,落地要炸开的,炸开之后就是一个深坑,我远远看着,那个坑里的泥水发红,阿玖说,发红也正常,当时总督府好些人在铁门后防守,他们先发一炮,把铁门轰烂了,再发一炮,在炮轨上的人就没了。”
“不是被炸成几段,是炸没了,只有些碎肉到处飞,到处都是血雾——也亏得那些买活军的女娘在里头进进出出的,听说最大的残躯不过是半根手臂,飞到花园另一头去了,还是发臭了才被找出来的哩。”
田总兵的表情也呆滞起来了:这幅画面,哪怕只是想想,也叫人打从心底害怕,目前为止,买活军似乎从未落入需要和人对冲的地步,也不用打那惨烈的攻城战,他们的战争总是利用火器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。“不是说把码头轰烂了吗?为何还能将炮运到总督府呢?”
“这小炮轻便啊!不然怎么叫小炮呢?装在车上,四五个壮汉便能推动的,遇到台阶,拿木板一铺,有什么上不得的?买活军当时应该在几处海滩都冲滩搁浅登陆了,他们又有龙门吊,很能用绞盘运炮。这炮不但可以用于水战,于陆战也是大为轻便,大可用得。”
这细作说着说着,也不由得眉飞色舞了起来,仿佛陷入了对这红毛小炮的喜爱之中。“只要有两台炮,夺下来的城门,便立刻可以守住,也再没有轰不开的城门,这叫——大.炮叩关!”
他很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,“弗朗机人一向自负西洋火器厉害,今日倒叫他们这些洋番看看,我华夏岂无人耶?便是红毛番,重返东海之后,他们还敢占据鸡笼岛,甚至和弗朗机人争抢壕镜吗?”
不,他们不敢!按照买活军的意思,很可能日后只有商船才能进入东海,就连敏朝水师,出航时也得小心翼翼,不敢让新安岛上的买活军,有丝毫敌意的误会……这种仰他人鼻息的感觉实在是非常的憋屈,田总兵虽然也乐见洋番吃瘪,但表情仍不太好看,长出了一口气,问道,“岛上的黑奴呢,可有闹事的迹象?”
在他的预算中,买活军要拿下壕镜绝不会这么简单的,且不说弗朗机人作战是否勇猛,敏军也有昆仑奴的战兵,田总兵熟知这些昆仑奴的厉害,他自己就有一支昆仑奴亲兵,好吃好喝地养着,将来作战时要作为杀手锏往外放的。壕镜有五千多战奴,就是五千只猪,在岛上潜伏逃窜,伺机反杀,那都要处置个几天啊,有所伤亡也再正常不过。
但,买活军作战,真不知道是从何处学来的习惯,哪怕在武力上占据了绝对优势,也丝毫不肯轻敌,小心翼翼、攻心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