纷纷以闹钟纳入囊中,以为【怀表】。至于香水一流,哄抢一空,仅此一船而内库获利在三十万两以上’。
三十万两,已是辽饷的十分之一,而倘若能从江南发船往娘娘宫送粮食,以陆运、海运的损耗比来计算,三十万两足够辽东一冬的草谷!三十万两便足以免去天下间无数草民家破人亡、插标卖首的惨剧!而这一切不过是买活军拿出了几箱小物,从那些中饱私囊、肥得流油却又一毛不拔的文武大员、王公贵族中挤出了银子!
黄大人收信之后,心潮起伏,当晚辗转难眠,不知几次在黑暗中拭泪,他仿佛体会到了这世间最大的荒唐,却又从荒唐中见到了几许不可置信的希望。或许远在京城的九千岁,也沉浸在类似的情绪之中,他罕见地亲笔给黄大人写了信,那拙劣苍劲的书法只反复询问着一句话,“六姐真天人耶?降临此世,只为救苦救难耶?”
这是无人能解答的问题,但黄大人现在理解为何城里百姓如此虔诚地敬拜六姐了,他明知六姐来历,有时也有敬拜的冲动。而九千岁的态度在第一笔交易后也有了显著的变化,他不但做主将三十多万两的盈利再来买活军处进货,更是指示王大珰勒逼查家,为买活军送上了阉党的见面礼——
查家海宁的私港,此后便由买活军话事,以及他们手里的五艘福船、七艘鸟船,以及十余艘沙船,伴随着查大人的高升,被全数送给了买活军。
这其中查家的意愿自然并不重要,阉党要收拾全天下的东林党或许还办不到,但将这么一两个不听话的官儿打为东林党大刑伺候,却也没有谁能遏制他们的淫威。
这就是为阉党做事的报酬,买活军为九千岁解了燃眉之急,弄到了银子,那么九千岁也绝不会亏待买活军。而买活军的回礼则更加的丰厚,此次这艘福船上不但载有自行车与更多的奢物——水晶玻璃镜、香皂、洗发水、沐浴露,还有一批绝世无双的上好珍珠,此外还装载了十吨稻谷,按谢六姐的说法,“这是给老客户的赠品,咱们物流服务好,包送货上门,直接给送到辽东娘娘宫去。”
如果真能平安送到……黄大人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了,那之后的变化太美,他不敢让自己想得太仔细,否则若事情有变,那失落也将是巨大的。他放下望远镜,不再看运粮的画面了,而是转而叮咛黄太太道,“我上船以后,你要多留心,记得提醒六姐印刷新的话本子,尤其是挑选一些适合皇后以及信王阅看的本子,六姐事忙,恐怕忘了。这礼物可要比外物更有校验,更能减缓朝野中的非议。”
黄太太道,“我晓得了,你自己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