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这些年还不是修了这齐整的水泥房?别亏了情谊,嫂子消消气!”
又有人劝霍大哥,“究竟是亏了多少?你也太孟浪!来正经赔个不是,两下便揭过了!”
毕竟亏钱也不是小事,霍大哥气稍微平了,嘴唇嗫嚅了几下,说了个‘三十两’,众人便是一阵惊呼,都是咂嘴吮舌的叹息,因三十两的确是个值得发火的数目。正要劝霍嫂子,霍嫂子说了声稍等,进屋拿了本账册出来,朗声道,“正历三十六年,铺子里落了五十两的盈余,该年因出门贩货从我这里拿了七十六两,花销殆尽。”
“正历三十七年,赶上饥荒,铺子里只赚三十两,贩货拿了二十两,赔了精光……”
众人对海货铺的收成也是好奇,都竖起耳朵听,但正历年间的老黄历现在参考意义不大,霍嫂子也不再念了,只将簿子收起,冷冷望着丈夫,问道,“这些年海货铺都是我里外操持,你管过几日?你请个管事一月也要一两银,十年来做牛做马,偿还你彩礼够不够?”
“你每年拿这些银子出去请人吃酒闲谈,去闯你的荡,花的这些银子是谁赚来的?这海货铺没了我操心,光靠你自己能赚出多少?我嫁进来时,家里三个铺子,二百亩地,如今还剩多少?你自己心里清楚!姓霍的我告诉你,我徐金花今日要昂首阔步走出你家,我虽少陪了三十两,但我过门以来里外操持,给老人养老送终,还要额外操持家中进项,这里头你哪一样帮了忙?我能指着你什么?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!”
原来霍家家底渐渐地也尽了上来,众人也是一阵叹息,看着霍大哥的眼神也逐渐异样了起来,因和眠花宿柳比,败家子是更为严厉的指责。霍大哥急赤白脸正要反驳,霍嫂子抢着道,“多说也无益,今日我也叫街坊邻居们都知道,没得什么别的罪名,我要与你离婚,不是为了别的,就是嫌你没本事,嫌你不会赚钱,且不能当事,不知上进,我不愿同你这样的人过日子,我便是如此嫌贫爱富,不能共患难,也不愿我辛苦赚来的钱财都给了你胡乱花销,花钱难道我不会么?赚钱恐怕你是不会!”
这话说得实在是扎心的疼,霍大哥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,不顾人群,双膝落地,正要哭求,一双年幼儿女齐声大哭,正是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门外传来喝声,有人嚷道,“军爷们来了!”
现在百姓们还是习惯性把给买活军做事的所有人都叫做军爷,不管他们实在的是什么职务。几个兵丁应声走了进来,有些高大健壮的,显然是买活军的老班底,还有些显著要矮,只能说是精干的汉子,应当是云县或者许县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