择。因为他们的私蓄也并没有多么丰厚,倘若对佃农宽厚了,那么他们自家的局面也将要无可维持。这种死亡循环将一直持续到社会治安再也无法维系,一支义军从本地崛起,或者从外地奔袭,将本地也卷入了动乱告终。这就是乱世,它的开始并不如史书所说,由一个或几个野心家作乱引发,结束也并非全由于某个天命所归的君主应运而出,结束乱世的条件是简单而又残酷的——那就是人口数量的降低,当人口的下降足以抵消粮食减产的影响时,乱世才有了结束的可能。
在这样的一个乱世里,所有人似乎都在寻找着一个出口,却都只能悲哀地顺从于无法改变的命运,而买活军和六姐稻却供给了一种不同的答案,衢县和江县的地主,他们的抵抗意愿也的确因此减弱了,过往艰难的年岁让他们也并不是太留恋自家的农庄——即便买活军放过他们,留下农庄,种不了六姐稻,那也只是慢慢地死,而佃农们一听说买活军只收300斤的佃租,一亩地却至少可收600斤,且还有前两年完全归属于自己的冬小麦,他们对于地主的忠心也就在顷刻间荡然无存了,没有谁是真正的傻子,农户们的狡黠也是地主老爷时常领教的。
对乱世的预感和恐惧,对六姐稻的向往,都有效地减弱了衢县地主们抵抗的决心,关于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的传说则是锦上添花,在衢县、江县和吴兴的土地赎买都进行得很顺利,买活军的地盘骤然扩张,也让吏目们在过往的一年中忙得不可开交。缺人种地,缺人做工,缺人做事,管理型人才更是奇缺,许多老人都得到了升迁,也因此调动和迁徙变得相当的频繁。
买活军修的路便发挥了很大的作用,“现在什么都缺,什么都要,自己人之间也在彼此争抢,你们下午见到的王凌就是,他从临城县借了自行车飞骑过来,就是为了抢昨日刚到港的棉花——现在婺江堵塞了,棉花运不过来,衢县那里建起来的纺织厂快因为没棉花而停工,王凌现在负责衢县那很大一块事务,怎么能不着急呢?”
而和他争执的葛爱娣则是临城县的吏目,现在被调动到云县码头来管账,账房之间的调动是很频繁的,这是为了防止里应外合,做假账、烂账的关系。他们加入买活军的时间都不久,现在也被迫全职做起了管理工作,而自身的学习只能想方设法地在工作中进行。买活军现在很缺人才,他们如今是有六七县的地盘了,而且横跨两省,要在这样广袤的地域中进行精细化的管理,哪怕有短波电台的帮助也是很难的。
但优势依然是有的,第一个便是交通的快捷,以及已不能用快捷,更适合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