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她回来了,把一袋白吐司、一杯豆浆丢在我的床头柜上。吐司是那种工厂量产的吐司,豆浆是便利店纸杯装的,加起来预计不会超过20块。
我看她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,对着手机开始视频聊天,一点都没有退我钱的样子,忍不住开口问了:“剩下的……呢?”
护工在热火朝天的聊天中分神理了我一下,说:“没了!医院物价多贵啊,我还贴进去5毛钱呢!”
我抚着胸口,不生气不生气,吵一架事小,把肋骨绷错位了就亏大了。暂时先忍一忍,忍到明天上午可以换人了,我就把她换掉。
晚上睡觉才是真正的煎熬。
止痛片的药效已经过去,服药的间隔却还没到。不是撕心裂肺的痛,却持续不断地软刀子割肉,足够有存在感,让我无法忽视它安稳睡去。再加上护工大姐开始打鼾,我身心双重折磨,只想向护士讨要一片安眠药。
然而我也知道要不到,只好硬扛着。
扛到下半夜,困倦终于战胜了疼痛和噪音,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。
做了个好梦,梦见秦嘉守连夜从美丽国飞了回来,下了飞机就直接到医院来看我。
然而我在梦里清晰地知道这只是一场梦,隔了半个地球呢,不是打个车那么简单。除非我们这边一出车祸他就马上知道了,知道了就立马甩下那边一切事务直奔机场,又刚好有直飞的航班,才能在晚上赶到。
我抓着他的手,贪恋这似乎久违了的熟悉温暖。
他把宽大的手掌贴在我的额头,低声说:“睡吧,有我在。”
第130章
清晨的时候护士进来给我量血压,打开了床头的小灯。
不真切的暖黄色灯光下,我睁开眼便看见了秦嘉守。他风尘仆仆,全副外出的行头,围巾都没摘,正坐在床头的陪护椅上,支着头打盹。
我愕然地看着他,心里想我是不是还没睡醒?
护士的动静也吵醒了他。他睡眼惺忪地站了起来,给护士让出了操作的位置,然后绕到病床的另一侧,轻柔地托起我的肩膀,把我脑袋下面的枕头塞好。
熟练得好像已经陪护了我很多天一样。
我的眼睛越睁越大,转过脸,不眨眼地望着他。
“干什么?”他垂眸回望我。
“你什么时候……?”
“凌晨三点到的。”
“我刚才……不是做梦?”
秦嘉守简短地回答:“不是。”等护士量完血压出去了,他才接着说,“你刚才抓着我的手说梦话了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