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了床上。
按道理说,他不应该难过。父母说得没错,他这个年纪,不愁吃不愁穿,想要什么就有什么,住在高档区的豪宅内,读的是国际学校,普通人羡慕都来不及,他有什么资格难过呢?
可他就是不高兴,总觉得这些东西都与他无关。
伏见鹿躺在床上,胡思乱想了很久。
别人在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时,才会真正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,甚至绝大部分人在工作三五年后依旧迷茫;但他不一样,他启蒙得很早,在十四岁时,他就明白自己不需要为钱而奔波,不需要为了生存而操劳。因为他身上流着父亲的血,所以这个社会始终有他的一席之地。
那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呢?
就这么一个问题,伏见鹿想了十年。
伏见鹿从七岁开始思考,一直到十七岁,他经历了户口落户、父母离婚、备战高考……他的前半段人生说起来有些乏善可陈,那些伤疤写成小段子放在抖音或许会很火,但他只觉得枯燥无味。
这十年就是他的噩梦。
伏见鹿感受不到时间流逝,他躺在床上,睁开眼睛,站在镜子面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一点的长大,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日常,四周的景物不断变换,他搬了几次家,只有床头的镜子始终没变。
直至十七岁的某一天早晨,伏见鹿睁开双眼,他有种预感,今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,好像会发生什么大事,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,而且是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他早早起床,洗漱过后,照例站在镜子面前,心中莫名有一种西西弗斯终于将石头推到山顶的解脱感。
可预感并没有应验,伏见鹿枯站了几分钟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逐渐缩小,四周景物快速倒放,身上的衣服不断变换,最后定格在了童装牛仔裤和蓝色短袖。
他又回到了七岁那年,肚子咕噜作响,脚底的木板冒着潮湿的气息。
这就是一个噩梦。
不断循环的噩梦。
伏见鹿眨了眨眼,这一次他没有犹豫,径直走下楼,会客厅依旧有议论声,客人和上一次一样,询问女主人那个小孩是谁。伏见鹿充耳未闻,他走进厨房,让保姆给自己做吃的。
“可叶小姐要茶点接待客人……”
保姆有些犹疑,不知道该不该答应,她现在实在抽不开身。
“先做我的。”伏见鹿说。
保姆思索片刻,觉得发工资的人是女主人,还是要以女主人优先,决定让小伏见鹿先等等。
不料伏见鹿一把抄起餐刀,悬在刚出炉的糕点上,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