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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,法庭可见众生相。
吉川太太默默流泪,抽泣声在法庭内回荡;吉川先生握紧了拳头,额头上青筋暴跳,咬着牙一言不发。
藤原总监一脸平静,像是早有所预料;藤原夫人喜极而泣,不断摇晃着丈夫的胳膊,差点当场欢呼出声。
藤原誉坐在被告席上,几度欲言又止,在轮到被告人发言时,他说不出话来。法官询问他,律师辩护是否属实,他低头扣着手指,声称自己记不清了。
源玉子脑袋乱糟糟的,她目光来回打转,惊诧于菊田律师竟然能推理出一部分真相,同时又纠结于他帮藤原誉洗脱协助自杀的罪名。
书记员十指跳动,打字机嗒嗒作响,将法庭上的一切言论记录下来。
接下来也没有必要传唤证人了,所有证人都只能证明两人共处一室,且没有第三者出入,并没有人目击凶案发生的全过程。
最后,经过审判长同意,被害人家属可以陈述意见、询问证人以及提出质疑。
如果他们不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,推翻菊田律师的逻辑链,不出意外的话,藤原誉将会被无罪释放。
吉川夫妇环视法庭上的所有人,目光在藤原夫人和藤原誉身上停留良久,他们面含悲怆,哆嗦着嘴唇,带着最后的希望看向法院分配的辩护律师——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,俯身在夫妇耳边说了些什么。
那对年迈的夫妻潸然落泪。
源玉子能够共情,她难受得也想哭。伏见鹿捂住她的耳朵,双手捧着她的脑袋,说道:“走吧,没什么可看的了。”
“法官还没宣判呢!”源玉子小声说。
“没悬念了,再看下去只会糟心。”伏见鹿比她更了解法庭判决条件,法官最多最多打回补充侦查,或者要求重审,但最终结果不会改变。
不论是逻辑链还是证据链,菊田明二的论述明显更加完整。
“如果我上呈那盘磁带呢?”源玉子问道。
“有什么变化么?吉川莉绪不还是自杀而死么?”伏见鹿早有预料,条理清晰的反驳道:“录音只能证明菊田律师的推论没错,藤原誉确实在阻止吉川莉绪自杀……并且,因为关键对话模糊不清,它并不能证明藤原誉协助吉川莉绪自杀。光有推论是没用的,法庭上要讲证据。”
源玉子发现这就是个死结,不论怎么解,都会有人受伤。
伏见鹿继续劝她走,她倔强地缩头,坐在原位,强迫自己旁观并记下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现在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,但只要吸取教训,不断复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