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自说道:“于情,您是我的父亲,我不能陷您于不义,断臂实属无奈之举;于理,「天罚」致使秩序动荡,我不能坐视不理,将其诛杀乃是社稷大义。”
“虚伪!”
风间拓斋嘶哑道:“打着天罚的幌子杀人的家伙,不就是你么?”
“已经不叫天罚了,现在叫「天诛」。”风间千姬笑道:“挺中二的吧?其实我不在乎这个名头。”
“这还不是虚伪么?”风间拓斋问。
“这能算是虚伪么?”风间千姬反问:“倘若我这一生都贯彻此道,何尝不是一种正义?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而已……”
最后一句话刺痛了风间拓斋的心结,他低吼道:“少装蒜了!难道砍了别人的胳膊,也是‘正确’的事情?”
“倘若您对此不满,我这就斩下自己左臂,以示歉意。”风间千姬说。
风间拓斋噎住了,他顿了一下,语气越发急促:“还有那个门卫,难道他也该死吗?难道他也是罪有应得吗?”
“这是实行大义必要的牺牲。”
风间千姬将罐头放在地上,竖起两根手指,说道:“倘若电车左边轨道绑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,右边轨道绑着一个老人,电车正在往左边疾驰而去,你面前有一把改变轨道的扳手,你扳还是不扳?作为被绑在左边的女孩,我选择拉下扳手,又有什么错呢?”
“你这是诡辩!”风间拓斋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。
“那您不也是帮凶吗?”风间千姬问:“如果您对此有所不满,为何不把我们抓起来呢?”
说着,她伸出了双手:“您不是刑警么?当初就该拷走我。沉默了这么多年,现在又为何回头来指摘我?”
这话好似一根针,扎破了气球。风间拓斋胸腔里的火气泄了,他萎顿下来,低声说道:“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已……”
“我做了正确的事情,不需要改过自新。”风间千姬取出药箱,跪坐下来,捧着父亲的断臂,温柔地帮忙换药:“错的人是您才对。”
“……”
风间拓斋喉间有千言万语,吐不出来。
换做是伏见鹿说这话,他会毫不犹豫的让对方砍了自己的胳膊谢罪,他也能不带一丝心软地将伏见鹿送进监狱……但眼下,坐在他面前的,是他的女儿。
他看着风间千姬的侧脸,后者正在细致地换药。一如所有敬爱父亲的女儿,她动作轻柔,换完药之后,还帮父亲披上了袄子。
“恕我不能久留,两天后我会再来看您。”
风间千姬站起身,拍了拍膝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