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高热不退,已经…已经…”
“已经什么?!”段庆丰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。
“已经薨逝了…”小太监说完这句话,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在地。
段庆丰的手缓缓松开,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后退两步。
李福海连忙上前搀扶,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“备辇!朕要去东宫!”段庆丰突然厉声喝道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李福海慌忙传令,不多时龙辇已备好。
段庆丰几乎是一路小跑出了御书房,步伐急促到几次差点摔倒。
……
东宫内外已是一片哀声,素白的灯笼已经挂起。
宫女太监跪了一地,有低声啜泣的,有以头抢地的。
段庆丰视若无睹,径直闯入内殿。
太子寝宫内,几位老太医跪在床前,见皇上驾到,纷纷叩首请罪。
段庆丰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,目光死死钉在那张雕花大床上。
锦被之下,太子段起睿安静地躺着,面容苍白如纸,唇边却带着一丝微笑,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。
段庆丰颤抖着手抚上儿子的脸颊,触手冰凉。
“睿儿。”他轻声呼唤,仿佛怕惊醒了熟睡的孩子,“父皇来了…”
无人应答,殿内静得可怕,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。
段庆丰突然转身,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:“是谁诊的脉?”
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膝行上前:“回皇上,是老臣……”
“你不是说只是寻常风寒吗?”段庆丰声音低沉得可怕,“怎么今日人就没了?”
老太医以头触地:“老臣该死!殿下初时确实只是风寒症状,谁知昨夜突然高热不退,老臣用尽方法也……”
“拖出去!统统给朕拖出去!”段庆丰突然暴喝,“所有太医,全部下狱问罪!”
侍卫们一拥而上,将哭喊求饶的太医们拖了出去。
老太医们紫绀的官袍在挣扎中皱成一团,求饶声与呜咽声交织成片,有人连乌纱帽滚落了都顾不得捡。
“皇上……”李福海小心翼翼上前,“龙体要紧啊…”
话音未落,迎面砸来一个青瓷药碗,在他脚边炸开无数碎片。
“滚!”段庆丰头也不回地吼道,“都给朕滚出去!”
殿内宫人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退出内殿。
偌大的寝宫瞬间空荡下来,只剩下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帝王孤寂的背影。
……
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殿内的烛火都已燃去大半,蜡泪在鎏金烛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