燃起黑烟。
一箭射出!
箭尾刺破云层的刹那,贺鑫正在格挡敌方弯刀,余光瞥见那道不祥的黑柱,握刀的手骤然收紧。
而负责传递信息的传令兵们几乎同时张弓,黑羽箭拖着浓烟接连升空。
远处的苏烈,望着天际连成线的黑烟,心中一凉,随即沉声下令:“所有人听令!不管有没有伏兵,给我杀进营区!杀他个片甲不留!”
暮色四合时,杀声仍在旷野回荡,将士们都杀红了眼。
一场实力悬殊的大战就此落下帷幕。
漆黑的夜色如墨般泼洒,唯有零星火把在风中摇曳,映照出一片死寂的北渊军营。
火光所至,营帐外影影绰绰立着数十“人影”,走近细看——竟是披着甲胄的草人!
夜风掠过,草人空荡的袖管簌簌摆动,仿佛在无声嘲弄。
苏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,青得发黑,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夜空。
“他娘的,斥候营都是干什么吃的?!如此大的兵力差距竟然毫无察觉!十万大军的移防竟能瞒天过海?!”
语气暴躁得恨不得要吃人。
将士们噤若寒蝉。
苏烈突然转头,染血的目光扫过众人:“钱明呢?让他滚过来!”
脚步声从后方踉跄传来,一名浑身血污的士兵跌跪在地,颤抖着声音道:“禀...禀报将军,钱参军他死了。卑职带人赶到时,他已吊死在营帐梁上。”
火把爆出刺耳的噼啪声。
“你说什么?!”苏烈一把揪起对方的领甲,“什么时候死的?!”
“仵作...仵作推断,是今日辰时三刻,也就是将军准备探查北渊虚实之后。”那士兵磕磕绊绊地说完。
“好...好得很.....”苏烈松开手,那名士兵像破布般瘫软在地。
他的脑海中回响起陈杨舟的警告,军中可能有内鬼。
想到这,苏烈更是将暴怒:“查!将钱明亲信全部收押!彻查近十日所有文书!绝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!就算是只老鼠,本将也要把它从骨头缝里揪出来!”
“遵命!”
火把组成的洪流骤然四散。
另一边。
陈杨舟倚着冰凉的车轮坐下,其他兄弟则坐在不远处,擦拭兵器。
血战过后的死寂像张密不透风的网,唯有远处篝火噼啪声,和偶尔惊起一两只觅食的寒鸦。
“哐当”一声,十颗带血的头颅滚到她脚边,脖颈处的断口还在渗出暗红血珠。
陈杨舟眉头一皱,抬头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