款待,薛某自然领情,亦无借题发挥之意,不过——”
他顿了一顿,定定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刘让,正色道:“薛某提前说明,今夜之宴不可再有。这些珍馐佳肴皆是民脂民膏,我等身为朝廷命官,理当体恤爱惜百姓,岂能只为满足一己私欲?”
“砰”的一声,酒盏被薛淮按在桌上。
众人怔怔地看着薛淮,片刻之后刘让才作为代表说道:“谨遵厅尊之命。”
不论他们心里作何想法,至少在谭明光当面,终究不敢质疑薛淮的态度。
谭明光见状便说道:“薛同知言之有理,我等下不为例,下不为例哈。”
虽说他打了一个圆场,但是这场饮宴显然已经继续不下去。
两位花魁与其他美人只得退下,众人面面相觑,只能各回各家。
这一场接风宴,终究因为薛淮最后的表态显得虎头蛇尾不欢而散。
薛淮和谭明光相伴返回,在府衙之前分别。
谭明光缓步走回内宅,身边幕僚见左右无人,便凑近说道:“府尊,这薛同知闹得是哪一出?”
“单刀直入……”
在外人面前一贯老好人姿态的谭明光负手前行,感慨道:“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幕僚不解地说道:“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激起下面人的抱团抵挡?小人原以为他会暂时隐忍,等到时机一来再掀桌子。”
“他和本府不同,本府只想顺顺当当走完这最后一程,而他想的是如其父一般,让扬州百姓安居乐业。今夜他最后突然展露锋芒,并非是下策,在本府看来反倒是当机立断足够果决。”
谭明光一声轻叹,露出几分艳羡之意:“他不这样做,那些认真做事的官吏如何能明白他薛景澈的为人?扬州这潭浑水太深,他若一来就想着虚与委蛇谋定后动,恐怕会深陷泥潭难以动弹,一如本府如今的处境。”
“且看着吧,很快就会有人向他靠近了。”
“年轻真好啊……就该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