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在从七品的位置苦熬十二年,至于后面的升迁也都是靠着年份和资历熬出来,并无出人意料之处。
按照大燕官场的惯例,扬州知府或许便是谭明光的最后一任要紧职位,他只要能在这个位置上安稳度过几年,最好是能积攒一些政绩,将来便能以三品衔致仕。
从这一点来看,他来到扬州这半年多的表现似乎可以理解。
他在扬州没有可以借助的人脉,在朝中亦无能够倾力相助的靠山,不像今夜席间这些府衙属官,他们大多是扬州本地人,势力盘根错节相互支撑,而且上面大多有人照拂。
就拿通判刘让来说,他身后是本地四姓大族之首的刘家,在江苏布政司亦有两尊靠山,和江苏巡抚也有几分交情,这些都只是薛淮粗略了解的情报,不排除对方还有更深的人脉。
像谭明光这样根脚孱弱的空降主官,若想将权柄握在手中,如何斗得过这一群如狼似虎的下属?他们只需阳奉阴违,再趁谭明光不注意挖几个坑,便能让府尊大人颜面扫地,往后政令出不了府衙。
问题在于……
薛淮不相信谭明光对他的名声毫无知觉,两人都是空降主官,只要他们能够联手,自然有足够的底气撬动府衙的格局。
从他踏足扬州地界到现在,谭明光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示,仿佛他根本不在意薛淮此行的来意,一心只想着安安稳稳混过这几年。
薛淮按下心中思绪,目光扫过堂下两位各擅胜场的花魁,看向谭明光微笑道:“府尊这话让下官汗颜,今夜您在主位,下官岂敢恣意?”
“诶,这话就见外了,今夜之宴为你而设,你才是唯一的主角。”
谭明光笑着摆摆手,随即悠然道:“不过你既然这般说了,倒也不好让你难为情。老夫听闻绛雪姑娘擅音律,此为老夫所好,便请你来老夫身边演奏一曲如何?”
绛雪福礼道:“能为府尊大人献曲,此乃奴家的荣幸。”
她抱着琵琶缓步上前,有侍女在谭明光身后设下锦垫。
谭明光又看向景砚卿说道:“据说砚卿姑娘精于茶酒之道,正可为薛同知佐兴。”
“奴家领命。”
景砚卿翩然行至薛淮席侧,跪坐于锦垫之上。
薛淮只觉一股清雅的香风悄然而至,他不动声色地端坐着。
随着二位花魁入席,紧接着便有六七位美人联袂而来,各自前往府衙一众属官的身边,取代那些侍女们斟酒布菜。
刘让一边和身边的美人低声调笑,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对面端坐薛淮身侧的景砚卿,后者的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