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想让薛淮亲口说出幕后之人的身份。
薛淮忽地深吸一口气,正色道:“陛下恕罪,臣不能说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,饶是天子这一生见过无数大风大浪,仍旧愣了片刻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陛下恕罪,臣不能说。”
薛淮又重复了一遍。
天子险些被他气笑,幽幽道:“薛淮,薛明章和沈望就是这样教导你的?”
薛淮抬起头,勇敢迎着天子的逼视,诚恳地说道:“陛下,这和先父、沈尚书无关,是臣反复斟酌之后的决定。关于私相授受一事,即便臣最终没有徇私舞弊,臣依旧愿意领受相应的责罚。”
“荒唐!”
天子微怒道:“朕现在要你如实交代,此事背后牵连到何人。”
薛淮脸上浮现艰难的神情,但是他始终紧紧闭着嘴。
天子当然知道薛淮是个怎样的脾气,说是一头犟驴也不为过,前几年明知他不喜,仍然隔三差五就呈上一封弹章,最后他干脆让曾敏留意着,凡是薛淮的奏章一律丢进纸篓。
这大半年来天子本以为薛淮已经大彻大悟,没想到今日再次见到他曾经的姿态。
一念及此,天子沉声道:“薛淮,你莫要自误,真当朕不会降罪于你?”
薛淮默然不语,最终只躬身道:“臣领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