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来看,那首咏梅词极有可能掀起一场风浪。
对于薛淮来说,借助前世的馈赠赚到名气便已足够,没有必要整天面对一大群人的阿谀吹捧。
在面圣之后,他告诉自己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。
崔氏见他神情不似作伪,心里这才安定下来。
接下来一直到大年三十,薛淮果然躲进小楼成一统,不理外面的风云变幻。
一如他的预料,咏梅词犹如一股飓风吹向京城各处,文人士子如获至宝,各种溢美之词如潮涌来,将薛淮夸成词坛奇才,甚至还有人公然断言,只要薛淮再写出几首相差不大的词作,他就能和大燕百余年历史上几位站在巅峰的词人并肩。
各处青楼酒肆纷纷传唱这首词,已然成为时下京中最热门的话题。
倘若你在坊间询问薛淮是谁,大部分人都会觉得陌生,但只要一提“驿外断桥边”,对面多半能回一句“寂寞开无主”。
在这种风潮之下,每天都有大量文人来到薛府门外,欲见薛淮当面求教,也有一些来年春日文会的组织者向薛淮发来请柬,提前数月相约只求他届时能出场。
薛淮自然以养伤为由一一婉拒。
他两世加起来的知识储备倒能应对这些场面,但他深谙保持神秘感的重要性,频繁曝光只会消耗外人对他的期待。
除夕来临,薛府外面终于安静下来。
这一日薛家开宗祠祭祖,崔氏主祭,薛淮陪祭。
崔氏泛红双眼,与薛明章的遗像叙说衷肠,又将薛淮近来出色的表现娓娓道来。
薛淮在一旁听着,不禁心有戚戚。
晚上守夜,薛淮陪着崔氏聊了许久,从当年崔氏在扬州的见闻到他自己对以后的打算,母子二人终于有一次深入的交心。
翌日,太和十九年如约而至。
进入正月,薛淮便不好一直窝在府中,他得陪着崔氏拜访一些世交故旧。
得益于薛淮在工部贪渎案中的表现,再加上一首咏梅词风靡京畿,今年那些人家对崔氏格外礼敬,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薛淮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觉,世人踩低捧高再正常不过,只要那些人先前没有欺辱薛府的行径,他也能面带微笑和各家老爷交际。
正月初七,薛淮去了一趟沈府,初八则是拜望翰林学士林邈,初九和初十两天与翰林院的同僚们相聚,席间自然少不了被人追问他最近是否有新作问世,薛淮对此只是笑而不答。
十二日,一辆马车离开薛府,出大雍坊后径直驶向东北面的青绿别苑。
“薛侍读新岁万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