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潘哥……你刚说图纸。”他顿了一下,语气低了下来。
“要是有人敢先画那第一张新图纸,是不是就能迈开统一化这一步了?”
潘玉无奈:“说得轻巧,你画了,人家就认?你在省城我在片儿城,车刀要统一,你总得有个中间单位做牵头吧?”
陈露阳怀揣着乐观的革命主义精神:“咱们就当自己不是两家厂,是两口子!”
“你车间出刀坯,我出接口,咱们俩先对个型试试。要是真能对上,那就出份纸,送给总装那帮人看呗。”
“或者统一不了全系统,咱就统一一个点位,统一不了设备标准,咱就先通个工位尺寸。”
“这慢慢的不就铺开了。”
潘玉停下脚步,看着陈露阳看了半晌:“小陈啊,我发现你是真敢琢磨。”
陈露阳乐道:“哥,你别看我来北大学经济,可我骨子里还是拧螺丝的。”
潘玉也笑了:“你一边读经济,一边想着配件统一,心比马路都宽。”
陈露阳乐道:“咱们学的边际效用,不就是琢磨一把扳手到底能省下几分钱,一套模具能给系统省多少资源嘛!”
“读经济不就是干这个的。”
潘玉啧了一声:“你真要干,真做出个统一结构的,我可以回车间找工人帮你打样、测数、拉设备,咱一块动。”
陈露阳眼睛一亮:“妥了!”
……
虽然陈露阳非常想奔回厂房,看看车间工人是怎么修理其他小汽车的,但无奈,
迎新晚会就要开了。
临近迎新晚会的一周,文艺部在学校的各个宣传栏上都贴上了宣传单,栏杆上也绑上了宣传的大横幅,欢迎全校师生前来观看。
文艺部几乎天天都要彩排,累的经济系的学生每天都要打几遍快板。
别人都还好。
张栋梁在走位、队形上付出心血最多。
晚上睡着了,双手还忍不住在半空中挥舞扒拉几下,做出打快板的动作。
校迎新晚会,被安排在了周五晚上七点整。
地点是图书馆北侧的大礼堂。
还不到六点半,门口就已经聚起了人群。
有人穿着干净的新布中山装,有女生穿着带花边的白衬衣、束着麻花辫,搀着同宿舍姐妹前来,大家三三两两地围在宣传栏前看节目单。
大礼堂后台的幕布后面,也是一片鸡飞狗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