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炯看张贤亮那一张脸都歪了,似乎能拧出水来,还对自己微笑,没把自己吓一跳,算自己胆大的。但是,他为何这样呢?从杨晋阶办公室出来,哦,是了,是被打了,于是,也微笑着开玩笑说,张队长,咋了?又有谁惹你不高兴,让兄弟们替你出口气。
张贤亮赶紧扭头看看,指指屋里。杨晋阶还在屋里,于是,把手兜着嘴,附在周维炯耳朵旁说,老弟,杨总,哦,对外都说杨区长,他很不高兴,对我说,红毛子又要起反了。
周维炯心噶咚,怎么,跟他讲这事儿?一定是有什么机密,但是,周维炯面子上还是云淡风轻,有一种觉得不可能的表情写在脸上,看着张贤亮说,嗯?红毛子是啥?起反,那是寿星老喝砒霜找死,是不?
哎呀老弟,你没听说?红毛子就是g匪,清党时清理过,全国到处都捕杀,这多年过了,都认为杀完了。可这些人邪门,杨区长到了县里一趟,回来,就变了。为啥?因为团总他说,最近民团要清查,g匪就是冬天的雪,顺风飘,只要有一点缝隙都能钻进去,而且落地就化,无影无踪,除了留下一点露水之外,一点痕迹都没有,别说发现,就是找都找不到。
有这回事儿?
咋没有?今天杨团总还把我喊进去问,我们民团,有啥异动?我就说了黄玉山,还说,最近,黄玉山不太稳定,一会儿硬得像铁钉,一会儿又软得如面条,他闺女又忽然失踪了,这里面一定有鬼,但是,还没说完,没想到被杨团总很克了一顿。
张队长呀,你也真是的,手还没有好吧,就忘了?周维炯说,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哟,兄弟,我跟你说,这个家伙,可是个硬茬,惹不得的。他,要是你说的g匪,还真像呢。
你也是这样认为的?张贤亮说,老兄,不,炯爷,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啥叫红毛子吗?也就是g匪,这时候,咋说他也真像呢?凭啥?
凭啥?凭感觉呗,周维炯说,啥叫匪,是不是占山为王,抢劫百姓,还喊出此路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,若打此处过,留下卖路柴,才叫匪呀?
嗯嗯嗯,张贤亮似乎很佩服,点着头,等待下文。
黄玉山虽说没有住在山上,但是,他却在丁家埠巷道里,那地方,后面就有一座山,是不?他想上山还不容易,哦,我听说,那座山就是黄玉山用百两银子买下来的,也就是他家的了;抢劫百姓,不抢劫百姓,咋有人告他?人家百姓在大街上卖个吊鱼,他都收钱,不给钱,就提人家鱼,这不是抢劫,是啥?
不是,张贤亮想反驳,总是说“不是不是”,但是,半天也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