轧钢厂党委会那声冰冷的停职反省,等待处理,如同丧钟,彻底击碎了李怀德精心维持的官威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那些或鄙夷,或探究,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,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厂区的。
天色擦黑,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岳父廖正清位于西城的四合院门前。
这里,是他此刻唯一的避难所,也是他翻盘的最后希望。
院内,葡萄架下,廖正清正悠闲品茶。
这位即将执掌上头新成立的化学工业部的副局长,眉宇间带着运筹帷幄的从容。
他瞥见女婿李怀德推门而入,那副面如死灰,眼神涣散的模样,让廖正清眉头瞬间拧紧。
"怀德?"廖正清放下茶杯,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"脸色这么难看?这刚入职轧钢厂,就遇上难啃的骨头了?"
他敏锐地捕捉到李怀德强装的镇定下,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和绝望。
李怀德喉结滚动,嘴唇哆嗦着,试图挤出一个笑容。
"爸…我没事,就是厂里情况复杂,熟悉工作多花了点时间…"声音干涩嘶哑,毫无说服力。
"啪!"
廖正清将茶杯重重顿在石桌上,声音不高,却带着雷霆之威。
"在我面前还装?看看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天塌了?说!到底怎么回事。"
最后一丝伪装被彻底撕碎。
李怀德双腿一软,几乎站立不稳,声音带着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"爸,我栽了,栽在一个小科长手里,被人泼了脏水,名声在厂里彻底臭了,我…我一时冲动,停了个造谣工人的职…结果…结果闹大了,下午开了党委会…说我作风不正,滥用职权,打击报复,停了我的职,爸,我的前程全完了。"
他语无伦次,将苏长顺的指控,傻柱的顶撞,党委会的决议一股脑倒了出来,唯独隐去了自己那下流眼神的核心事实。
廖正清听着,脸色越来越沉,当听到停职反省时,他眼中寒光一闪,但并未立刻发作。
他太清楚官场规则了。污名?流言?那都是表象,真正致命的,是李怀德犯下的政治错误。
"就这点事?"廖正清冷哼一声,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酷和恨铁不成钢。
"说你盯着女工看?下流?这种捕风捉影的脏水,泼到你身上,洗不清,辩不明,确实恶心,但它要不了你的命,也断不了你的根。"
他站起身,踱到李怀德面前,目光如刀,直刺其心。
"真正蠢的是你李怀德。谁给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