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一丝年轻人的好奇。
"汪厂长,我明白您的难处。艺术家嘛,都有自己的坚持。不过…既然陈老师这么执着,想必这剧本一定有独到之处?要不…我拜读一下?虽然我年轻识浅,但或许…能从一个外行的角度,提点不成熟的小看法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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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长顺从老汪手上接过那叠沉甸甸的《机关大院》剧本,却没像看《祝福》那样翻开细读。他只是掂量了一下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,带着点玩味的弧度。
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。
讲道理?跟老陈这种认死理的知识分子讲艺术规律,讲观众接受度?
刚才那套说辞对付汪厂长还行,对付老陈?估计会被引经据典,用更艺术的理论怼回来。
搞不好还落个外行指导内行,思想僵化的罪名。
讲政策?讲敏感?那更不行,汪厂长都不敢明说,他一个外人跳出来说:你这剧本反动,不能拍?找死呢。
直接毙掉?汪厂长自己都不敢,让他当枪?
怎么办?
就在这电光火石间,一个画面猛地撞进苏长顺的脑海——贾东旭当众跪在李庆祥家门口,那份卑微到尘埃里,却又带着孤注一掷决绝的姿态。
道德绑架。
对付有良心,有道德感的知识分子,这招最好使。
苏长顺看向一脸愁容的汪厂长,脸上露出一种灵光乍现却又带着点犹豫的表情,声音压得低低的,带着点年轻人不懂事瞎琢磨的试探。
"汪厂长…我有个…不太成熟的想法,也不知道行不行…您听听?"
汪厂长精神一振:"小苏,有什么想法尽管提。"
苏长顺组织着语言,尽量显得纯良无心。
"您看啊,陈老师这么执着于这个剧本,说明他…是个有社会责任感,有良心的艺术家,想为老百姓发声,揭露问题,对不对?"
汪厂长不明所以,但还是点点头:"对,老陈…心是好的,就是…有点轴。"
"所以啊,"苏长顺话锋一转,眼神变得真诚起来,"咱们不能硬拦着,那会寒了艺术家的心,得…引导,把他这股子为老百姓发声的劲儿,引导到…更合适,更迫切,更能体现他价值的方向上去。"
汪厂长听得更糊涂了:"引导?怎么引导?"
苏长顺凑近了些,声音更低,带着点分享秘密的意味。
"您看,咱们工人阶级,才是国家的主人,对吧?在工厂里头,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?有多少发人深省的教训?有多少需要警示后人的经验?这些…不更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