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撑起身子,也不管那些羞人的湿冷,像个饿极了的兽,直接扑到饭桌上。
桌上摆着几个黑不啦叽的窝头,是秦淮茹省下的晚饭。
贾张氏一把抓起一个狠狠地塞进嘴里,用力咀嚼着,仿佛要将所有的憋屈,愤怒都嚼碎了咽下去。
寂静中,贾东旭的声音再次响起,透着一种心灰意冷的麻木:"妈。"
贾张氏往嘴里塞窝头的动作顿住,眼睛在黑暗里瞪着他。
"您…您以后下工回来,就…就在家待着吧,少出门晃悠了。"
贾东旭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贾张氏梗着脖子,一口窝头噎在嗓子眼,差点没背过气去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嘶哑和难以置信。
"为啥?还不让我出门了?我犯哪条王法了?"
"为啥?"贾东旭的声音里终于压抑不住地透出一股绝望的悲愤。
"妈,您是聋了还是瞎了?现在整个大杂院,不,整个这片儿街道上,谁不知道?下午话剧里演的那个赖张氏,那个好吃懒做,撒泼打滚,占便宜没够,眼红嫉妒害人,装惨求人施舍的老太婆,说的就是您,那撒泼骂街的架势,拍大腿嚎丧的腔调,还有那些算计邻居,不想干活就装病,巴不得全大院都给咱家送粮的算计……不是您是谁?简直就是照着您扒下来的皮!"
贾东旭越说越激动,声音都在发颤。
"您知不知道,现在人在外头是怎么戳咱们贾家脊梁骨的?唾沫星子都快把咱家淹了。"
贾张氏被儿子这一通夹枪带棒,毫不留情的数落激得浑身直抖。
她把嘴里剩下的窝头渣子狠狠咽下去,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凶光。
"放屁,东旭,你这兔崽子也跟着外人埋汰你妈?我撒泼打滚,我赖皮不要脸,我图啥?你说说,我图啥?"
她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盘碗叮当响。
"还不都是为了让咱家这条破船不沉?让你跟棒梗饿不死?咱家啥情况?啊?就指着你那几十块钱的工资,你妈我,你媳妇,棒梗,三张嘴,没一个领口粮的,除了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撒泼,去装可怜,去从牙缝里挤点出来,咱家早他妈喝西北风去了,我不占便宜找人接济,拿什么填这三张无底洞似的嘴?靠你一个人?你有那本事吗?"
她喘着粗气,唾沫星子横飞,像疯了的母狗一样,把矛头瞬间指向了旁边缩着的秦淮茹。
“现在倒好,嫌弃你妈我丢人了?嫌我没用了?你也不撒泡尿照照,你那好媳妇,她干了点啥?啊?秦淮茹,除了一张嘴等食,她挣回来过一分钱吗?在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