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思,主动开口了。
他声音依旧沉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"办证是当务之急,先把名分定了,至于酒席…"
李处长目光扫过苏长顺有些紧张的表情,语气平和但带着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量。
"现在国家提倡新事新办,反对铺张浪费,你刚工作不久,家底也薄,我们李家也不是那种讲究排场的旧式人家。"
"这样,证领回来后,挑个休息日,就请厂里几个要好的领导同事代表,再加上我们两家,坐一起吃顿饭,认认门,见见面,把这礼数走完就行,既不张扬,也显得郑重,这桌酒,我来安排,就在咱们轧钢厂小食堂,地方现成,也省得你们年轻人来回折腾,这事就这么定了。"
呼——
苏长顺心中长舒一口气,庆幸老丈人开明,通情达理,为子女着想。
他脸上立刻露出由衷的感激和敬意,声音都带着点激动。
"太谢谢李处长…哦不,爸,谢谢爸,您想得太周到了,这样安排最妥帖,既响应了号召,又全了礼数,我都听您的。"
这一声顺杆爬的爸,叫得那叫一个自然响亮,听得李母笑得合不拢嘴。
李晓梅羞得跺了下脚,李晓亮在旁边起哄。
李处长显然也很受用,严肃的脸上最后那点冰霜彻底化开了,微微颔首。
"嗯,行了,事情就这么定了,明儿把事办好,回去吧。"
一顿饭的功夫,婚事竟然就这么定下了?
苏长顺走出李家大门,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。
连李晓梅说的明早7点街道办见,只记得一个时间点。
酒席?老丈人亲自安排,厂办小食堂,省钱省力倍儿有面,连排场和领导圈子都给他铺好了。
他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载着晓梅去轧钢厂,扯证还得要厂里的介绍信。
这个点有人事科有人值班,得把两人的介绍信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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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,天刚蒙蒙亮,苏长顺就醒了。
他躺在床上,盯着屋顶熟悉的旧报纸糊的顶棚,第一次觉得那发黄卷边的纸都透着一股喜气。
他几乎是雀跃着从床上蹦起来,打水,洗脸,刮胡子,头发梳得纹丝不乱
对着家里那块裂了缝的小镜子反复照,练习了几遍沉着稳重的表情。
收拾停当,他揣好户口本,推上那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,飞似的朝和李晓梅约定的街道办骑去。
快到街道办所在的胡同口时,远远地,就瞧见一个穿着蓝色列宁装,梳着两根整齐麻花辫的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