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"
贾张氏拍大腿干嚎:"以后可咋过啊,喝西北风吗?"
一直沉默着闷头坐在角落小凳子上,脸比锅底还黑的贾东旭,猛地抬起头,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,眼里爆发出骇人的怒气和屈辱。
"妈,闭嘴,别跟我提易中海那个畜生!"
他声音沙哑,吼得贾张氏一哆嗦。
"他不是我师傅,他是劳改犯,是厂里,是街道,钉在大字报上的罪人,劳改犯!"
贾东旭胸口剧烈起伏,积攒了一整天的怨愤,委屈,恐惧终于爆发出来。
"您知道我今天在厂里,我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吗?"
他双手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。
"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说话,没有一个,他们看我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堆臭狗屎,背后戳我脊梁骨,指指点点,说我是劳改犯教出来的,心也是黑的,肯定也不是好东西!"
贾东旭的声音绝望地拔高,带着破音,"钳工车间里,平时还能搭句话的工友,今天全都绕着道走,我想问个技术参数,人家头一扭,装没听见。下午主任过来,老师傅们在机器旁边指指点点,商量新工件的难点…我凑过去想听听学学,结果呢?那几个老技工,当着我的面,集体噤声!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,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。"
贾东旭猛地站起身,因为激动身体都在发颤,眼睛里布满了屈辱的血丝。
"没人愿意交流,没人愿意教,易中海进去倒是清净了,反噬全到了我这个所谓的徒弟头上,我…我在厂里…成了瘟疫,成了臭狗屎,谁都躲着,这样下去…我以后怎么学技术?妈,您告诉我,我该找谁学?"
他吼到最后,声音已经带上了崩溃的哭腔,一把将桌上那碗毫无油水的棒子面糊糊狠狠扫到地上。
"哐当"瓷碗碎裂,糊糊溅了一地。
贾张氏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彻底呆住了。
她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,她的所有抱怨只停留在吃不饱,占不到便宜的浅层。
可她的儿子,却因为易中海的倒台,被整个车间彻底孤立,抛弃了。
这不是少吃几顿肉的问题,这是在绝儿子贾东旭在厂里的活路啊,是断了他们贾家唯一的顶梁柱的上升通道。
"啊…"贾张氏张着嘴,恐慌的说不出话,她看着儿子那张被屈辱和愤怒扭曲的脸,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心。
"东…东旭…"
秦淮茹更是脸色煞白,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棒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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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傍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