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陵、范阳、太原那边,以及朝中与她们关系密切者,可有异常?”李承乾问道。
内侍低声道:“回殿下,据报,近日这几家府邸门前车马似乎少了些,但暗地里的书信往来却极为频繁。
另外…有几处看似不相关的茶楼、诗社,近日常有官员聚会,参与者…多有与山东世家联姻或门生故旧关系密切者。”
李承乾眼中寒光一闪:“继续盯紧。记录下所有异常往来的人员、时间、地点。但切勿打草惊蛇。”
“是。”
李承乾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。他知道,那些百年世家绝不会坐以待毙。他们在酝酿,在串联,在寻找新的机会,或者…在等待他犯错。
“孤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。”他轻声自语,声音却坚定如铁。
清河的烈火熄灭了,但长安的夜,却似乎更加深沉。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,李承乾知道,他必须比以往更加警惕,更加坚韧。
因为他要面对的,不再是一个具体的敌人,而是一张无处不在、根深蒂固的网。
而他所要做的,便是用新政为刃,用律法为尺,一点点,将这巨网割裂,重塑这大唐的天下。
这条路,注定孤独,注定漫长。
……
马周持节北上,尚未抵达河北,无形的抵抗已然展开。
博陵崔氏府邸,密室之中,烛光摇曳。几位衣冠楚楚、气度雍容的老者围坐,面色凝重如水。
若有朝中重臣在此,必会惊觉在座者无一不是山东士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,甚至还有一两位看似超然物外的当世大儒。
“清河一脉,太过蠢笨急躁,授人以柄,落得如此下场,实属咎由自取。”
一位范阳卢氏的老者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,“然则,太子此举,绝非仅针对清河崔氏。其剑锋所向,是我等千年立身之根基。”
“马周,寒门孤雏,幸进之辈,竟持节而来,督查新政?笑话!”另一人冷哼,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与愤怒。
“朝廷这是明摆着要撕破脸皮,用这等酷吏来折辱我等!”
“折辱?”居中的博陵崔氏家主崔师仁的族兄崔弘度,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。
“若是折辱,反倒简单了。怕只怕,这位马御史,带来的不是折辱,而是真正的刮骨钢刀。
太子要的,不是我们的面子,是我们的命根子——土地、人口、还有…传承。”
密室陷入短暂的沉默。新政核田亩、清户口,招招都打在他们的七寸上。
“硬抗,已不可取。李靖的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