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阴沉。
房间里一片寂静,片刻后门外传来了女子清越的嗓音,“冒昧来访,不知贵客是否方便?”
谢梧站在暖风阁外,抬头打量着这座位于桃林深处精巧雅致的小阁,也在思索着里面的人。
“姑娘请进。”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。
谢梧这才上前,缓步踏入房间里。
谢梧站在房间里,打量了一圈整个房间。这里有人住了好几日,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。
她将目光落到站在窗边的青年身上,半晌才悠悠道:“听闻贤妃娘娘当年还在闺中的时候,与已故封夫人曾是密友。如今看来,果然传言非虚。”
青年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她身上,谢梧从容地朝他点了下头道:“封少将军,幸会。”
和前几日看到的枯瘦如柴比起来,看起来倒是没那么虚弱了。此时他脸上没带面具,原本俊美的面容因为过于消瘦,显得格外的凌厉和阴沉。双眸灰沉沉的,仿佛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一般。
这便是大庆曾经名扬天下的少年将军,封家大公子——封镜玉。
谢梧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,她其实是见过封镜玉的,虽然不是以谢梧的身份。
彼时的封家大公子,铁甲银枪红袍烈马,在乱军之中来去纵横,是何等英姿勃发意气风流?
如果说曾经的封镜玉像夏日当空的烈阳,明烈的能灼烧人的双眼。眼前的封镜玉就是寒冬里的残月,只看一眼就能让人如置身荒芜的冰原。
他显然是身上重伤未愈,本是消瘦病弱的,但站在窗口的身形却像是一杆笔挺的长枪。
过刚易折,谢梧在心中暗叹。
封镜玉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女,在这里住了几天,秦灏也来了几次,他自然知道眼前这女子的身份。
英国公府刚认回来不久的嫡长女,蜀中申家的养女——谢梧。
封镜玉认识申青阳,也听他说起过自己这个妹妹。
“谢姑娘,这几日打扰了。”封镜玉微微点头道:“此番恩情,封某若能活着离开京城,必当厚报。”
谢梧微微挑眉,道:“那若是封少将军不能活着离开京城呢?”
封镜玉唇角微微扯了下,道:“那便只能,来生再报了。”
谢梧不由轻笑出声,道:“我兄长说少将军是个君子,这般说法……未免有些耍赖。”
封镜玉淡淡道:“封少将军……已经死了。谢姑娘特意等秦灏走了才进来,想来不是为了与封某闲谈的。”
谢梧微笑道:“不错,我此来是为了替人送一封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