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几日的腹稿,又一次束之高阁。
成灏道:“经过胡谟与郭成的这场闹剧,孤留心起一个人来。”
“谁?”
“兵部侍郎魏雍。从顺康十七年始,他便屡屡弹劾胡谟。胡谟晚半月还朝,他跟孤进谏说,胡将军或有居功自傲之意。此番,胡谟出了这等事,难保其中没有他的手笔。”
阿南道:“魏雍一直在上京,胡将军除了驻守云贵,便是为圣上出征边关,两人无有仇怨。若魏雍当真卷入此事,只有一个原因,嫉恨。”
成灏道:“胡将军是孤亲政以来大力提拔的将领,最信赖之封疆大吏,屡屡立功,又纳了胡宛迟入宫为一品皇妃。朝中武将军心里头妒忌,也在情理之中。但出手陷害他,实非君子所为。”
“还有一点,圣上需要思虑,为何从前他们没对胡将军动手,而选择今年呢?除了郭家父女送上门的意外契机,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?”阿南道。
成灏点了点,深以为然。
小舟进来回禀,琼州有奏折来报,当地所修的水利出了意外事故,堤坝崩塌,死伤不少工匠。成灏连忙起身,往乾坤殿走去,又命小舟急召工部的一众大臣进宫。
原本,成灏是派刘存去琼州负责水利事宜的。刘存在这方面是极具经验的栋梁之材。可惜,刘存被严钰所害。想到此处,成灏对后宫的争斗愈发厌恶。愚蠢的妇人们永远都弄不明白,有天下,才有皇家,才有这巍峨的宫廷,没有什么是比民生大事更重要的。
“好在,处死严钰后,后宫中这一向风平浪静。”成灏想着。
可是,过于风平浪静,便是暴风雨来临前不一般的节奏了。
清梦堂。
郭清野守着肉肉的尸体,不吃、不喝、不合眼,整个人就像是魂游天外一般。
翌日晌午,小舟去清梦堂传成灏的旨意:宫中西南角的鹿苑,是个幽静的所在。若她愿意,可在那里立个“狼冢”,将肉肉葬在那儿。
郭清野想了很久,同意了。她在头上戴了几朵雪白的杏花,宛如,为肉肉治丧一般。
深夜,夜风吹着凤鸾殿的松柏。虽说松柏四季常青,但春日的松柏到底与冬日的不同。冬日里,是苍绿。春日里,则是碧绿。自二月下旬以来,满庭院的松柏皆有新芽发出,新芽亮翠如玉,生机勃勃。
阿南在灯下梳头,余慕进来,回禀道:“南姐,华乐弹弓刀的刀片,确实少了一片。臣弟觉得,是凤鸾殿中的奴仆所为。只有内贼偷窃,才无声无息。”
阿南眼前浮现那个叫作“小匣”的太行籍洗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