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圈,最终落在阿南的脸上。
阿南的面色如常。她跪在地上向成灏请了安后,轻轻地问了声:“圣上唤臣妾何事?”
成灏指着那乳娘,问道:“皇后,你可识得她?”阿南看了看,道:“仿佛是谅儿从前的乳娘。”
“她是否是你的人?”成灏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阿南摇摇头。她脸上滴下的雨水,一滴一滴落在地上,汇成小小的一摊。
成灏向乳娘厉声道:“把你方才讲的话,当着皇后的面,再说一遍。”
乳娘哆哆嗦嗦地,又重复了一遍。阿南听了,看着她:“哦?照这么说,你竟是一直为中宫做事了?”“是,求皇后娘娘庇佑……”乳娘虽瑟瑟缩缩的,但该说的话并不含糊。
阿南走到乳娘的跟前儿,越走越近,笑了笑:“你方才说,三日前亥时,本宫唤你来凤鸾殿,吩咐你在宗圣殿祭拜时对四皇子下手,是吗?”
“是。”
“圣上可以问问凤鸾殿的守夜奴才,当晚有没有见过这个妇人。”阿南抬头向成灏道。
“皇后娘娘宫里的奴才,自然是皇后娘娘想让他说什么,便说什么……”严芳仪抽抽噎噎道。
成灏不吭声。阿南道:“圣上,纵便是凤鸾殿里人人听命于臣妾,说的证词作不得数,但,臣妾总不能买通这宫中所有人吧?中宫到蒹葭院,颇有些距离,需绕过御湖,绕过数条回廊。会碰到的人很多,譬如当值巡逻的侍卫,宫中打更报时的鸡人,还有深夜收各宫泔水的嬷嬷们……圣上只需内廷监细细地查,一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。”
成灏向小舟道:“去内廷监传旨,彻查此事。”小舟答应着,便去了。
在场的所有人中,唯刘芳仪的面色焦虑起来。当值巡逻的侍卫、打更报时的鸡人、深夜收泔水的嬷嬷们……万一真的有人看见这个乳娘往文茵阁去,可如何是好?
她的手不自然地在襦裙上来回摩擦着。爹爹曾说过,她是一个掖不住事的人,城府不深,恐被人诈出破绽。难道爹爹和严钰临时密谋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?抑或是严芳仪打着交换的名头跟爹爹做了什么交易?爹爹会不会被这个狐媚子给诓骗了?刘芳仪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当然,最重要的一个人,便是太常寺丞苗仞。他究竟是谁的人?
成灏起了身,眼里满是倦意:“将这个乳娘带去内廷监的暗室关押起来。皇后,你回宫吧。莫要吃心。孤今日唤你来,不过是例行问话。既然涉及你,宫规当前,孤便不能视若不见。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是非曲直,未有所定,孤相信早晚能弄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