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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后,仁宗一脉,只余成灼。成灼继位,合乎宗法,合乎人情,合乎天下民心。
如此一张处心积虑的大网,偏偏被阿南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真相公诸天下,是迟早的事。眼前这个女人,还有什么可诡辩?
杨乐久低声道:“臣妾在宫中的日子久了,什么都知道。娘娘您与圣上有少年的相伴,也有相互扶持的情意,可是,您有皇子吗?没有。圣上不放心让您有。您的中宫之位来得不易,圣上对您有戒备。您现下若拨开云雾,询儿定会被送还到雁鸣馆。孔灵雁一个人有两个皇子,来日,您拿什么跟她争?”
她突然跪在地上:“臣妾愚驽,此番行事不成,被皇后娘娘识破,自个儿也认了。臣妾贱命一条,死不足惜,求娘娘您放过王爷。再给他一个机会。臣妾的死讯传到陇西,王爷知道事破,定会收敛此心,安分做人。臣妾给娘娘留下证据,若王爷再有异动,您随时可以要他的命。臣妾……臣妾一死,所有的事都会掩埋。宫里头所有人都会以为臣妾得了产褥热。妇人生子,本就九死一生。臣妾问过贾医官,月子里得了产褥热,会致死,没有人会起疑心……”
她抬起头,双目灼灼地看着阿南:“三皇子,三皇子便留给您。臣妾死前,会跟圣上说,此番在凤鸾殿生产,幸得皇后娘娘照顾有加。皇后娘娘是臣妾心中最妥当的人。死后,唯有将孩子交予皇后娘娘抚养才放心……”
她将襁褓放置一旁,头“咚咚”地磕在地上:“皇后娘娘,臣妾送您一个儿子,可好?”
阿南端起杯盏。方才沸腾的水,已经凉了下来。她轻轻喝了一口,俯身,怜悯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:“你低估了本宫,更低估了圣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