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斤重压和一种几乎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那不是质问,更像是一种沉痛的倾吐,一个父亲将自己内心最脆弱、最坚定的部分剖开,摆在了对方面前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远处城市的喧嚣和近处花园的鸟鸣都似乎被隔绝开来。
雷铮没有立刻回答。他挺拔的身姿依旧如松,但眼神却变得极为复杂。
他看到了刘光天眼中那份并非源于财富和地位的威严,而是源于另一种更深沉的东西——一种他同样熟悉的理解与牺牲,以及由此产生的、近乎偏执的保护欲。
他沉默了片刻,目光垂向地面,仿佛在仔细掂量每一个字的重量,然后重新抬起头,迎向刘光天迫人的视线。
他的声音依旧沉稳,却褪去了最初的军人式干脆,多了几分凝重和真诚:
“伯父,”他开口道,“我明白。”
这三个字说得异常认真,没有丝毫敷衍。
“我明白您说的每一个字。”他继续道,目光坦诚,“您说的那种分隔两地、聚少离多的滋味,我……我和我的许多战友,以及我们的家人,都在品尝。那种担忧和等待,是什么感觉,我可能比您想象的更了解。”
他微微吸了一口气,身体站得笔直,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正因为了解,所以我绝不会轻飘飘地对您承诺什么‘绝对安全’或者‘常伴左右’。那是谎话,军人的职业性质决定了没有百分之百的平安,更难有寻常百姓家的朝夕相处。”
他的眼神坚定起来:“我能对您说的,只有两点。”
“第一,我对念军是认真的。这份感情,源于生死之间的托付与信任,源于共同的信念和相互的理解,它很重,重到我不敢儿戏,更不会因为任何困难——包括您今天的这番话——而轻易退缩。”
“第二,”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更加沉毅,“我是一名军人。我的职责是保卫国家,守护像您和念军这样的千千万万个家庭能够平安喜乐。
这份职责,我以生命起誓去履行。
而一个能坚守职责、珍视誓言的人,或许无法给予爱人富可敌国的财富和寸步不离的陪伴,但他会竭尽所能,用他的全部忠诚、责任和生命去爱护、去保护他认定的那个人。”
“我能给的,是军人的忠诚和我的生命。”
雷铮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铿锵,砸在地上仿佛能有回响:
“至于您担心的危险和分离……这是我无法改变的现实。但我可以向您保证,只要我在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我就会尽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