件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然后撕开火漆。
信中,危全讽的言辞恳切到令人作呕。
他先是为自己的“擅自行动”表达了万分歉意,辩称战机稍纵即逝,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,为防走漏风声才出此下策,望“兄长”务必海涵。
接着又画风一转,让他务必按兵不动,只需守好吉、袁二州,防备湖南的马殷可能会趁虚而入即可。
言语之间,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江西之主,在对下属发号施令。
信的末尾,还假惺惺地重申盟约不变,待他拿下洪州,荡平奸佞之后,必将遵守约定,将鄱阳湖以西之地尽数奉上。
彭玕看完,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讥笑。
防备马殷?
说得比唱得还好听!
这分明是想独吞整个洪州,又怕自己从背后捅他刀子,才用这种鬼话来稳住自己。
还画了个大饼,真当自己是三岁孩童吗?
他将信纸缓缓揉成一团,感受着坚韧的纸张在掌心变形的触感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。
他思虑再三,权衡利弊,眼中杀机一闪而过。
“来人!”
他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去将李参军、王将军他们都叫来议事!”
不多时,谋士李源、大将王戎等一众心腹文武匆匆赶到。
他们一进门,就感受到了书房内压抑到极致的气氛,以及彭玕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暴戾之气。
一个个心头皆是一凛,不敢作声。
彭玕面无表情,将掌心那团被重新展开、满是褶皱的信纸扔在桌上。
“都看看吧。”
“看看我们那位好盟友,送来的‘捷报’。”
谋士李源第一个上前。他年约四十,面容清瘦,下颌留着一缕山羊须,眼神却极为锐利,是彭玕最为倚重的智囊。
他拿起那封信,一目十行地扫过。
片刻后,他将信纸放回案上,神色凝重,声音沉稳。
“府君,危全讽此举,是为背信弃义,已是彻头彻尾的小人行径。”
“今日他携大胜之威送来此信,看似言辞恳切,实则字字霸道,句句藏针。”
“这根本不是在与府君商议,而是在震慑府君您。这是先礼后兵,名为安抚,实为威胁!”
另一名官员附和道:“不错,李参军所言极是。”
“说什么防备马殷?谁不知道马殷正与武陵的雷彦恭在朗州城下打得不可开交,怎会无缘无故分兵来援钟匡时那小儿,让自己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