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。
方蒂等新录取的二十名士子,则坐在最下方。
酒过三巡,刘靖举杯起身,声音洪亮地回荡在堂中:“诸位皆是我歙州栋梁之才,今日之后,当为歙州百姓,尽心竭力!本官敬诸位一杯!”
众人齐齐起身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宴席气氛正酣,可偏偏有人要在这热烈中添上一丝不合时宜的冰冷。
甲榜第二名,一个名叫赵康的年轻人站了起来。
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刘靖行了一礼,随后,那双灼灼的目光便落在了方蒂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挑战。
“启禀刺史,学生有一事不解。”
他一开口,原本喧闹的后堂瞬间安静了数分,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。
“听闻此次秀才科策论,方解元的文章惊世骇俗,字字珠玑,学生万分佩服。”
赵康的话说得客气,但语调却透着一股子傲气。
“只是,我等读书人,十年寒窗,所学不仅是经世济民之才,亦当有诗词风雅,以怡情性。”
“学生不才,愿以此‘鱼跃龙门’为题,赋诗一首,为今日盛宴助兴,也想……向方解元讨教一二!”
这话一出,场面顿时变得微妙起来。
在座的都是人精,谁听不出来这哪里是助兴,分明是当众叫板,不服方蒂这个案首。
乡试案首,靠的是策论文章,拼的是对经义的理解和治世的见解。
而诗词,虽被视为“小道”,却是文人雅士之间分高下的最直接方式。
说罢,不等方蒂回应,他便清了清嗓子,高声吟诵起来。
“洪涛千里势雄哉,逆浪争驰未肯回。”
“鳞甲倏披星斗去,风云初化鬼神催。”
“一朝雷雨烧尾疾,万丈金银拔地开。”
“莫道禹门高百尺,桃花浪涌即天台。”
此诗一出,满堂叫好,就连主位上的刘靖也微微颔首,表示认可。
一时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方蒂的身上。
有看好戏的,有幸灾乐祸的,也有几分担忧的。
刺史刘靖端着酒杯,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显然是想看看这位他亲手点中的案首,要如何应对。
万众瞩目之下,方蒂缓缓起身。
他没有丝毫的慌乱,先是对着刘靖长身一揖,又转向赵康,同样回了一礼,动作从容,不卑不亢。
而后,他才开口,声音不大,却无比清晰。
“回刺史,回赵兄。”
“诗词乃陶冶情操之雅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