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酸梅饮子分发下去,笑着问道,“方才听诸位争论不休,可是遇到了什么奇文?”
胡三公苦笑一声,从一堆试卷中抽出一份,递了过去:“刺史请看,正是这份秀才科的卷子,为这最后一道策论,我等快要吵翻天了。”
刘靖接过试卷,目光落在策论之上。
前面的文章写得中规中矩,并无出彩之处。
他直接看向那篇关于如何处置瘟疫的对策。
只见上面写道:瘟疫既起,病者甚众,若留于州内,必耗费钱粮无数,且易生大乱。
为今之计,当行霹雳手段。
可伪作山匪,将染病之百姓驱赶至邻州宣州境内。
宣州乃敌寇之地,我之病民,于彼如毒药。
敌若收容,则瘟疫必传,使其自顾不暇;敌若不容,则失其民心。
此一石二鸟之计,可解我歙州之危,又可乱敌之阵脚……
好家伙!
刘靖看完,也不禁挑了挑眉。
这考生,当真是个狠人!
这哪里是贾诩之风,这分明是想当李儒啊!
“刺史,此人视人命如草芥,心肠歹毒,若让他为官,必是祸害一方的酷吏!”一名老儒生痛心疾首地说道。
“可乱世用重典,此法虽毒,却不失为破局之法。”另一名官员反驳道。
刘靖放下试卷,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他当然知道这是歪门邪道,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人性。
但上位者看问题,不能只分黑白对错。
这种人,就像一把双刃剑,有利也有弊。
关键,在于握剑之人。
“此人,心术不正,策论为下。”
刘靖先是定了性,让那几名老儒生松了口气。
但下一刻。
他话锋一转,继续道:“然,其心思诡谲,不拘一格,亦算有才。便给个中下评级吧。”
“胡别驾。”
刘靖看向胡三公:“待放榜之后,你留意一下此人,本官要知道,写出这等文章的,究竟是何方神圣。”
“下官省的。”
胡三公点点头。
刘靖问道:“案首之人,诸位可有属意?”
闻言,胡三公取来一张考卷,说道:“虽考卷尚未批完,可下官等人皆以为,此人或可为案首。”
“哦?”
刘靖挑了挑眉,轻笑道:“能得胡别驾以及诸位如此看好,想来定然是位大才。”
接过考卷,入眼便是一手宛如印刷一般的馆阁体。
唐时虽未有馆阁体这种称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