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了半空。
“若治下突发瘟疫,百姓流离,盗匪四起,为政者该如何处之?”
这题目看似寻常,实则字字诛心。
安抚百姓、防治瘟疫、清剿盗匪,三件事环环相扣,每一件都需要海量的钱粮和人力。可题目里一个字都没给。
钱从何来?人力如何调配?
方蒂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。
开仓放粮?
粮从何来,府库是否空虚?
向大户募捐?
那是与虎谋皮,只会激起地方反弹。
派兵剿匪?
兵力不足,一旦陷入泥潭,城防空虚,更是死路一条。
每一个念头冒出来,又被他自己亲手掐灭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方蒂额角的汗珠滚落,在试卷上晕开一小片墨迹。
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……
方蒂忽的想起出发前了家中老母的嘱托,想起了妻子忧愁的脸,想起了孩子那饿得发慌的哭声。
最终,他只得苦笑一声,硬着头皮,按照脑中所思所想一笔一划的答题。
落笔之后,反而文思泉涌,有如神助,越写越顺畅。
……
当交卷的钟声响起,方蒂走出号舍,只觉得浑身脱力,阳光照在身上,竟有些眩晕。
出了考场,便见朱政和毫无形象的不远处坐在石阶上,正抱着脑袋,满脸愁容,黄锦则在一旁安慰。
“完了,全完了!”
他捶着自己的脑袋:“我写到一半,脑子都空了,后面全是胡言乱语!什么开仓放粮,什么施医赠药,我自己都不信我写的那套东西能有用!”
黄锦笑着安慰道:“尽力而为就是了,况且……”
“唉!”
朱政和苦笑着叹了口气。
虽说胥吏也是条路子,可若能直接高中,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。
见张文和也凑上来,黄锦问道:“文和考的如何?”
“尚可。”
张文和说道。
这会儿的人都很谦虚,精通只说略懂,很好便说尚可。
闻言,朱政和忙问道:“文和最后一道策论,如何作答?”
“不可说,不可说。”
张文和神秘一笑,卖了个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