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类物资皆是会涨价的,今岁有各家大族从中有意控制,那一个疯涨的势头,定然是不可避免的。
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,入冬之后各地河面结冰,漕运水运效率降低。
路上运输辎重成本也将水涨船高。
总而言之,一切情形皆是朝着江南士族们预想的方向所发展。
他张允修没有一点讨到好处的道理。
“却说那期货交易所。”
说到这个地方,王锡爵可谓是咬牙切齿,他那好儿子王衡,就是因为这“期货市场”,才为那张允修所蛊惑,竟然背叛了他这个父亲。
王锡爵近来对于南京所开设的那一家期货市场,进行了十分深入的了解和研究。
“照着学生看来,张士元无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期货交易依赖得便是一干物资的产出。”
他冷笑着说道。
“江南一干水田,不是在咱们手中,便是在各个王公勋贵手里,咱们不买账,他张士元去哪里寻求那期货?”
“狂妄~”
徐阶出乎意料地斥责说道。
“这期货之事,绝无那般简单的道理,尔等真当那张叔大乃是泛泛之辈,看不出此中问题?”
他瞪着眼睛。
“张叔大既然敢让那黄毛小子这般行事,心里头自然是有所倚仗,尔等不该是狂妄自大,反倒该去多加思量一番,张士元此子行事到底有何可取之处。”
王锡爵受了教训,脸上表情有些落寞,叹了一口气拱拱手说道。
“学生受教。”
徐阶看出了他的心思,话锋一转,勉励着说道。
“元驭啊~老夫知道你心中苦闷,可朝廷之事,便是讲究一个稳字当先,便是讲究一个避祸为先~”
他环视着在场众人说道。
“一为藏,二为让,不露锋芒为藏,守拙无过为让。
诸位心里头可还明白?”
场内十几人,许多都曾是徐阶的下属、学生,纷纷起身行礼说道。
“谨听徐公教诲~”
徐阶微微颔首,这才将面前那杯黄酒喝下。
终究是有些老了,他似乎有些尝不出其中滋味,仅仅是感受到一丝酸涩。
他长长叹了一口气,闭上眼睛说道。
“老夫乏了,尔等要小心行事,切莫令张士元钻了空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