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能在各州府渐次推行此法,以西山藕煤与棉丝为倚仗,朝廷便可借着各地数目,布控天下粮食、布匹行情。
借着这期货交易,甚至可行平准之术。”
张学颜眼里闪着光,点了点面前的曲线图。
“往昔,士绅豪族惯用囤货居奇之法,皆因信息壅塞而操弄市价。
朝廷有心抑制,却无处使力。
而今有了这期货市场之后,商贾们能通过《万历新报》刊发各地商讯副刊,知晓各埠行情,自然会将粮货运往价高之处——此乃'货畅其流'之理。
“看不见的手?”张居正立马就想到了这个词语。
“正是如此。”
张学颜身子微微前倾说道。
“朝廷也可借此,于‘宏观’层面调准物价,譬如棉布期货价若上涨,可适当令江南织户增开机杼,若粮米期货价上涨,各地漕运便加紧北运
此借势而为,朝廷将行平准之法便事半功倍,地方粮食照此买卖自如,百姓之困苦也能大大减轻了。”
他不由得发出一阵感慨。
“元辅,令郎经济学之理可谓是博大精深呐!”
“拾人牙慧罢了。”
张居正嘴上这样说着,可眼神却变得越发深邃起来。
以他的智谋,不难看出这“期货市场”所带来的变革。
这种变革不是一蹴而就的。
从一开始报纸流通全国,让信息的传播变得越来越便利。
期货市场、拍卖会、报纸广告,此皆是为了催生出消费与经济流通的热潮,让那群窖藏白银的士绅富户,老老实实将藏银拿出来。
先不提张学颜的分析是否正确。
可单单能够令白银流通增加,便能够极大促进“一条鞭法”的施行。
白银流通越多,银价必定下降,购买力也会会稀释,对于持有大量白银的士绅富户来说,自然是亏损的。
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,恰可解折银纳税之困!
现如今,连张居正也不免需要利用经济学来思考问题了。
一套一套环环相扣的经济学理论,给了“万历新政”更加宽阔的道路,似乎要将整个大明天下的格局,给重新构造了。
“不可懈怠。”
张居正吐出一口浊气,忽然坐直了身子,眼中闪过锐利。
“着户部即刻设立期货监理司,凡契约格式、保证金比例、涨跌停限制,皆需拟定章程。尤其要盯着那混小子——”
他紧紧眯眼睛。
“若发现有人借期货之名行投机之实,或是操控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