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丝绸为例,京城三十九铺茶馆、西山工坊、户部三方共同作保,推出一份货引。
此货引可规定为云锦十匹,标明丝绸的规格、质量等级、成色标准等细节,确定交割日期
商贾、工坊主、棉农提供保证金、身份凭证、往年记录等等证明,参与到期货交易之中.”
南京巡抚衙门之中,众人看着这份书信内容面面相觑。
里头所介绍的“期货交易市场”,虽说有着往日参照,并非是凭空出现,可新颖的概念,还是令人难以接受。
“胡闹!”
海瑞率先拍案而起,怒然说道。
“张士元此子是在助长商贾之道,商贾历年便是囤货居奇,以货殖之道搜刮民财。
此期货市场,岂不是让这等行径更加便利?”
以海瑞这些传统儒士的想法,是很难理解期货市场所带来的长久益处。
因为在过往的几百上千年里,“抑商护农”一直都是主旋律。
当然,衙门内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看的。
徽商王世顺,这些日子以来,皆是在南京协助殷正茂与海瑞,推行江南织造局与西山钱庄之策略。
他怎么说也是在西山进修过的,接受过张允修的“传道授业解惑”。
加之多年行商经验,一下子就搞清楚了其中来由。
面露纠结之色,王世顺这才咬咬牙,朝着海瑞拱拱手说道。
“小人斗胆,还请海宪台不必急躁,依照草民看来,此期货交易之法非但不是助长囤货居奇之风,反倒是抑制的。”
海瑞拧眉:“如何抑制?”
王世顺想了想说道:“此中关窍在于经济学里头的供需之道。
有了期货市场的价目公示,若是有人妄图囤货居奇抬价,很快便会在交易价目上反应出来。
违背了供需规律后,自有人会开少
往日里囤货者往往想着浑水摸鱼,徒然制造短缺。
可有了期货市场之后,这一切便将会被瓦解
还有”
“休要再提那经济学之道。”
海瑞捂着脑袋觉得有些头疼。
这些日子以来,西山在京城带来的变革实在有些太过于迅速了。
诸多张允修干出来的行径,在海瑞看来那都是离经叛道,乃要惹出祸端来的。
可偏偏桩桩件件都应验无误。
这让他奉行半生的治世理念,正被冲击得七零八落。
看了一眼角落里头。
锦衣卫指挥佥事张简修正老神在在的倚靠在墙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