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事。
作为这松江遗老,徐阶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。
可谁人都知道,那《万历新报》乃是张家父子的喉舌,“洁身自好”的儒士当然是嗤之以鼻的。
然而,需要了解京城大小轶事,偏偏还是这《万历新报》最为权威和细致,更不要说上头有许多勾动人心的话本小说了。
所以,这《万历新报》一般都是由底下人通读一遍,再行给徐阶念诵。
“西山新学乃‘科学’也,吾西山科学承袭自阳明先生.”
今日这段,徐璠自然是没有理解不念诵的,西山新学的兴起,可谓是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。
可徐阶终究是忍受不得,他顺手抄起案几上的茶壶,狠狠摔在地上说道。
“竖子!以西山琉璃之名诓骗百姓!而今,却还要以新学之名蛊惑世人!这心学岂是你能碰的!”
早年间,徐阶便曾拜师聂豹,聂豹为心学大师,更是王阳明的再传弟子,主推的乃是“主静”“归寂”的心学之理,强调以内心静修来体认良知。
张允修推行那“新学”“科学”,不单单解构了程朱,也解构了这种“心学”,他如何能够不动怒?
还在里头说什么,一味以内心静修,只求自我,乃是离经叛道,曲解了阳明心学。
就像是狠狠在诸多心学弟子脸上,扇了一个耳光一般!
可见老父这般激动,那长子徐璠却是伏地痛哭,高声说道。
“爹爹!大夫有言您不可动肝火~还望爹爹为身子着想,也要为儿子们,徐家一家老小着想。
若爹爹不爱惜身子,儿子却也不活了。”
徐璠一阵痛哭流涕,要死要活的模样,不知是真情流露,还是刻意表演。
不过,徐阶脸上的怒火,总算是消散了一些。
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说道。
“罢了,这心学之理,自有大儒与其辩经,张士元有心悖逆天下,便让其去做,且看他能嚣张到几时!”
徐璠连忙爬起来,上前给老爹倒上一杯茶水说道:“爹爹能够这样想是极好的,只要爹爹将身子将养好了,区区张士元不过是一介宵小之辈。”
“老夫这身子为何不好,尔等却还不清楚么?”
一说到这,徐阶便冷哼一声。
“徐瑛那个逆子呢?败光了家中十几万两银子,却还在外头逍遥快活么?”
显然,上回白白送出去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,实在是令他耿耿于怀。
徐璠缩了缩脑袋说道:“三弟他回南京了,说是有些公事要处置,爹爹这事其实也不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