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眯了眯眼睛有了些计较。
“元辅此诗颇具气魄啊~”
不远处,赵士桢瘫坐在地上,发出一阵感慨。
“恩府殚精毕智,勤劳于国家,吾等远远不及也。”
申时行看着此情此景,眼圈也不免有些发红。
多年来推行新政,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,正如攀登此峰一般,终究是有了一些成效。
可到头来却发现,这等努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。
即便是他们再用力,滔滔大势似乎也是止不住的?
正如那一句“明晨更觅朱陵路,踏遍紫云犹未旋”,寻觅大明朝之出路,似寻访仙家洞府一般,云海茫茫,山路艰险。
永无止境!
申时行有所触动,俯瞰那大好山河感慨说道:“敢问歧路多艰险,我辈亦能砥砺前行也!”
可张居正却有不同想法,他凝神看着幼子,似在授课一般说道。
“自成化以来,我大明吏治疲弊,宗室骄恣,庶官瘝旷,财用大亏,已然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。”
他发出一声叹息。
“推行新政以来,吏治渐渐清明,国库日渐充盈,已有欣欣向荣之感。
汝以杂学惠及天下,可比古时公输班。
然数月以来,已是锋芒毕露。
如今再提‘新学’之理,就不怕天下儒生群起而攻之,令我等前功尽弃么!”
出于一个儒生的角度,张居正几乎是不可能反程朱理学的。
从“现代医学”到“机械学院”,再到如今的“出海论”“浑天论”。
张居正能够很敏锐的察觉到,张允修不单单想要推行改革,抑制士绅豪强,甚至想要从儒学根本上,去破坏传统儒家的社会根基。
这一点几乎是无法容忍的。
张允修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察觉的这么快。
以“阳明心学”的变种思想,去替代传统儒学思想,这是改革的应有之义。
简单来说就是,单单有生产力的发展肯定不够的,思想上若是不能得到进步,以自己一人之力,是很难推动整个大明朝发生改变的。
张允修很明白这点,也是暗暗在推行。
他倒也不急着辩解,看了看这染红的天际。
临近傍晚时分,西边的落日不再耀眼,犹如一颗浑圆的红丹一般,倚靠在远处山峦之间。
张允修笑了笑说道:“爹爹既然赋诗一首,那我也来凑凑热闹,以诗明志,好叫爹爹知道,何为新学,何为真正的新政!”
“你也会写诗?”
“爹爹且听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