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敏锐之人,一下子便探查到其中道理。
凝神看向长子张敬修说道。
“这供需关系,却还有个漏洞,既然物极必反,可每每逢灾年之际,为何各地商贾不能运送粮食?
若按照此法,朝廷便也不必赈灾了,诸如前几月平阳府饥荒,粮价暴涨,为何无商贾运送粮食前往?
若商贾能运送足够粮食到灾地,初时粮价或许极高,可待到粮食越加多,粮价必然会降低。
届时,再有士绅商贾囤货居奇,怕也是无济于事吧!”
“这”张敬修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。
老爹张居正的思维太敏捷了,他主导“万历新政”,必然涉及到许多经济问题,思考也更加深刻。
张居正继续如连珠炮一般说道。
“若供需关系真有效,如那逆子所说,市场自有看不见的手在控制,国朝二百余年以来,如何还会有那么多饿死的百姓?这些你却都没问清楚?”
也不怪他这般激动,张允修的操作实在是有些突破张居正的认知了。
甚至于,他能够敏锐感觉到,若能够将“经济学”之道,应用在“万历新报”之中,想必能达到更好的效果。
可眼前这个长子,却是一问三不知。
“孩儿.孩儿”
张敬修结结巴巴的样子,终究是叹了一口气,对着老爹拱拱手说道。
“爹爹请恕孩儿愚钝,孩儿近来皆是在细心钻研算学,对这货殖经济之道,实在是一知半解。”
自从上次张允修让他查账之后,张敬修学会了“图表法”,也对算术之道生起了无限的兴趣。
他了解经济学,也不过是前些日子,寻张允修交谈了一二,实在是算不得精通。
可没想到张居正却很激动:“你这逆子,什么都问士元,你这个大哥怎么当的?这经济学之道这般重要.”
逆子几乎成了张居正的口头禅。
张敬修是个性格温吞之人。
可终究还是有些脾气的,被老爹一番无理训斥,心里头顿觉委屈。
特别在张允修开头之后,兄弟几个对张居正就越发“忤逆”了。
于是,张敬修也梗着脖子说道。
“爹爹此言差矣,士元有言算学乃经济学之基础,没有算学就没有经济学。”
他再用一种奇怪眼神看向老爹。
“爹爹如此在意,为何不去直接寻幼弟问问?”
这话像是戳中了张居正的痛处,他老脸一红,撇过头去说道。
“此等逆子,老夫与他没什么话好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