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范永斗凛然下拜,他拱手朗声说道。
“王爷容禀!自古帝王驭下,最重权衡之道。
今《万历新报》一家独大,虽有内廷参股,实则尽入张士元彀中。
陛下英明神武,安能不存猜忌?”
“大胆!”
朱翊镠眼底闪过惊异,顿时拍案而起。
“大胆!你这商贾敢揣测君心,不怕被剥皮揎草?”
“草民万死!”
范永斗伏地叩首,声泪俱下的模样。
“然观近眼下之京城,简直是人人自危,满朝文武钳口结舌,市井百姓唯命是从,皆是对那张家父子噤若寒蝉,无人敢说半个坏话,唯恐祸从口中!
更有甚者,百姓只知有那张家父子恩德,不知天子威仪!
草民冒死恳请王爷进谏,以保大明社稷千秋万代!”
范永斗义正辞严的样子,一番说辞显然经过十分细致的打磨,说得慷慨激昂。
仿佛他这个商贾,也是一个对大明忠心耿耿的好子民了。
放在其他人眼中,这番说辞或许感染力不足,可对于潞王这般的孩子来说,这话可算是说进了心坎之中!
朱翊镠忽的想起,那日与李太后的对谈,母后言语暗含深意,似乎是默许自己整治张士元?
念及于此,他眼中迸发出灼灼厉色。
“正是此理!那张士元行事乖张,僭越无度,若无人挫其锋芒,当真不知天高地厚!”
他咬牙切齿,袖中双拳紧握。
“本王定要撕开他的假面,让皇兄看看此人真面目!”
少年人善妒。
特别还是潞王这般,从小便尊贵异常,给人捧到大的天潢贵胄。
眼见着张允修在京城风头无两,一众纨绔子弟争相奉其为楷模,更有甚者将其称作“师尊”!
同样是少年人,朱翊镠与对方同龄,便越发不服气。
范永斗见状,忙不迭拱手赞叹:“潞王殿下少年英气,说起来那张士元嚣张跋扈,早该有人管束,若得王爷出手,必然能够杀杀他的锐气!”
这番话,显然令朱翊镠很是受用,他摩挲着下颌,面上却谦逊推辞。
“过誉了,本王尚需磨砺。张士元纵有不臣之心,谅他也不敢公然谋反。”
话虽如此,眼底却难掩得意之色。
略微沉吟,他神色转而变得严肃。
“教化万民之权,岂是能够容张士元一人独揽?长此以往,必然生出祸端。
本王寻个机会,将此事与母后和陛下谏言,想来再许你办这《京畿日报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