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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允修则是对上老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,简单思考一下,便是回答说道。
“爹爹陈列三点,孩儿便也有三点回应。
其一,盗取神仙图,不为私利,只为天下苍生立命,神仙神仙,不为苍生做主算什么神仙?这神仙图放在书房也是吃灰,不如借我一用。
其二,孩儿非是蛊惑陛下,乃是引导陛下洞察天下大势,报纸可通四方之消息,可广纳各地诸事,农桑、商贸、灾害、新政,至京师传四方,岂不是惠及万民?
其三,孩儿并非诽谤父亲,而是实事求是,爹爹推行新政,孩儿敬佩万分,可爹爹老了,背离了初衷,错在知人任事,错在拙于谋身!”
“你倒是言之凿凿!”
张居正冷笑,可表情明显缓和一些。
从前,他希望儿子都是温顺乖从的绵羊,可如今他更希望自己拥有一个如獒犬一般孩子。
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。
可张允修着实有些过于“非常”了,这不是藏獒,这是一头乖张不受控制的野狼!
不过,张允修这报纸,好像有点新意。
对于新政有何裨益?
张居正是个务实之人,他起了兴趣,背着手目光凛然。
“你倒说说,这报纸有何益处?”
不料,张允修一副君子坦荡荡样子。
“孩儿说不来,说也不过是空话套话罢了。”
张居正又炸了,拍案说道。
“你在戏耍于我?”
张允修当即找补说道。
“爹你莫急,阳明公曾言:学者不能著体履,而又牵制缠绕于语言之间,愈失愈远矣。
不论是个人修养,还是报纸好坏,亦或是新政推行,纠结嘴上的争辩毫无意义。
真东西都是干出来的!否则便会与真理背道而驰。
实践出真知,花团锦簇的辞藻,孩儿不愿意讲!”
王阳明在万历年间已经是名扬天下,无数儒生士人将其奉为圭臬。
即便是张居正为新政“禁讲学”,可他禁的也是空谈误国,对于阳明心学中“知行合一”,张居正反对的是一味讲“心”,而忽略了“行”。
事实上,张居正便是一个实务派。
例如万历元年,他便向皇帝上疏《请稽查章奏随事考成以修实政疏》,其中就曾经提到过这一点。
“天下之事,不难于立法,而难于法之必行;不难于听言,而难于言之必效!”
所以,张允修这段话,虽有些强词夺理,可着实说进了张居正的心坎之中。
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