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一抹由内而外的惬意。
大病多年,他这身子骨,已许久没这般舒坦过了!
只是,这惬意感只维持了片刻。
几乎在山长屋舍房门打开,崔岘搀扶着桓应走出来的瞬间——
院子里。
被暴雨淋到衣衫尽湿、狼狈不堪的岳麓数百师生,开始大声哀嚎。
他们在雨中哭了一夜。
瞧见老山长终于露面,俱是精神一震。
或许,山长传位一事,尚有转机呢!
人群最前方。
那位红袍郑教谕恶狠狠瞪了一眼崔岘,而后看向桓应,哑声质问道:“为什么?”
作为岳麓首席教谕,近十年来,他兢兢业业,一手打理岳麓各项事务。
最后,山长的位置,却旁落他人。
教谕郑启贤,自然有资格,向桓应发出这句诘问。
更何况,他还是当代郑家话事人的胞弟。
老崔氏、以及崔家人,天天喊着要做‘河南第一望族’。
事实却是,荥阳郑家,才是当之无愧的河南第一望族。
硬要往前追溯历史,郑家的族谱血脉,甚至能追溯到数千年前的黄帝身上。
有郑家做后盾,哪怕桓应去世,岳麓书院也不会就此没落。
甚至有可能更加辉煌。
所以,郑启贤是真的无法理解,桓应为何要传位崔岘。
面对郑教谕的质问。
桓应沉默片刻,淡声道:“因为这里是岳麓,而非你郑家。”
‘为王朝续命数’这条路,想要走通,像是郑家这样的士族,就必须要铲除掉!
所以,山长之位,注定落不到郑教谕身上。
郑启贤闻言脸皮狠狠抖了抖,他一甩湿漉漉的袖袍,寒声道:“难为山长还记得,学生姓郑!”
“您让14岁稚子掌院,如何能令岳麓一众师生信服?”
“身为岳麓首席教谕,又是郑家子弟,学生郑启贤,须为岳麓数百学子之未来负责。”
“崔岘,不可做山长!”
郑启贤话音落下,书院里的气氛霎时紧绷。
数百师生惊慌看着这一幕,心跳如雷。
但,对于82岁的桓应来说,这些都是小场面。
闹不起来的。
他静静看向浑身剑拔弩张,威胁意味十足的郑启贤,说道:“岳麓首席教谕?从现在开始,你不是了。”
“自行归家吧。”
哗!
听到这话,在场师生集体瞠目。
而后,无数道目光先后看向老山长身旁的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