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顺着他们一一划过,最后撞入两枚如清泉般明亮水润的眼眸中。
池野突然哑声。
彼时二十八岁的朱珠做了少女的扮相,镜头下的脸饱满光洁,唇角弯弯,灵动异常。
盛淮安幽幽出声:“看到她的第一眼,我知道,我的命运从此开始改变。”
他念的是男主的独白。
随后是清姬与男主的相识、相遇、相知、相守。
第一次告白、第一次亲吻、第一次做任务......
池野还看到了自己。
像一头惶恐不安的小兽,偏要强撑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。
那是十八岁的北原空,亦是十八岁的他自己。
随后是他与清姬的对手戏,少年将枪口朝向自己,用命求得一枚吻。
池野想起那日他为她受伤,在医院里,她越过他,上了顾霆炎的车。
他爱她,她爱他。
爱情,何其不公,又何其顽劣,比世上任何一种刑法都要残酷,杀人、噬心,但不见滴血。
一幕影片放到尽头,清姬穿着艳丽无匹的和服、脸上的却脂粉未施,素雅而旖旎。
她跪在地上,在窄小的简屋中弹唱三味弦,那道被纳入表演系范本的眼神,透过屏幕,缠绕在池野脸上。
她唱:“......好去莫回头。”
“铮”的一声,曲终,人散。
池野曾无数次设想过,如今三十八岁的朱珠,是否就是影片最后清姬的模样?
他想,见一见她,或许心底的那么遗憾就会被磨平,她也不再成为困扰他的执念,可无论念头动了多少次,茫茫人海中,他终究是一次都没见过她。
——就为了一个顾霆炎,有必要吗?
“一个星期前,我收到过她的消息,”盛淮安盯着陷入黑暗的房间,也不开灯,慢吞吞说道,“她给了我一个地址。”
池野惊得几乎要跳起来,顾不上质问,他急急问道:“在哪?”
盛淮安似乎知道他的心思,明确道:“她不在那,那里住的人,是顾霆炎。”
他看起来清瘦了许多,也疲惫了许多,那日他们说了一会话,顾霆炎说自己的病已经好了,而朱珠在心理学和精神学方面研究得过于投入,选择去深造。
“大概,是不会回来了。”
顾霆炎的神情很复杂,哪怕是盛淮安这个导演也解读不清这句叹息里究竟饱含着几种情绪。
他将这句话转述给池野,诚实道:“你还年轻,现在抽身,还不晚。”
他缓慢摩挲着膝盖。
至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