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像有文化的样子。”
事实上,她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,只是对他有点儿好奇。她含情脉脉地说:
“交个朋友吗?”
“交定了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严鸿影。你呢?”
“我叫任晓芙。”
两人离开了书店。晓芙提议一起在附近散步,鸿影认为这是个好主意,于是他俩沿着人行道一路走去。晓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姑娘,想到什么说什么,直截了当。她的举止、态度十分自然,甚至她那讨人喜欢的天真无邪的性格也一览无遗,丝毫也不遮遮掩掩。一路上,她那热情洋溢的说话腔调引起了行人侧目。她以爱嘲讽的挑剔目光注视着一切,绝不掩饰自己的情绪。她在行人的表情、举止或说话方式上只要看出有什么可逗乐子的,都不放过。被她取笑的人只要一看见她那狡狯的目光便知道她在笑话他们。她笑得很开心,一点也没因为自己的放肆无礼而面有难色。她说话时,鸿影看着她那张生动的脸、神采奕奕的美丽的眼睛、以及那卖弄风情的笑容,觉得体现了十足的现代女性气息。他喜欢她毫不造作的禀赋,落拓不羁的天性;喜欢她尽情地发挥自己所长,决不故作高雅或卖弄书本;也喜欢她处处表现出和谐自然,整个儿身心像鲜花似的在阳光下开放。鸿影和她走在一起,心里感到美滋滋的。
他俩走了几里路,一点儿也不觉得累。暮色四合。从午后四时起,在淡紫色的、朦朦胧胧的轻雾下,太阳已有倦意,渐次消隐了。小鸟像一支支明晃晃的箭破空疾飞。远方的天空黑魆魆的。紫色的大地上冒出光秃秃、黑黝黝的枝桠,上方弥漫着水汽。
当经过一家餐馆时,晓芙说她的胃咕咕直叫,提醒她该用晚餐了。她先走了进去,鸿影随后。他们在里面坐定了。两人在餐桌上无所不谈。鸿影此前一直生活在狭促、庸俗的圈子里,如今遇上了这么一个无拘无束的姑娘,自然喜不自胜了。他向她讲述童年的苦难,生活的艰辛以及郁郁不得志时的苦闷。她听得出神了,不时发出娇滴滴的惊叹声。其实她对一块新口味的巧克力同样也会大惊小怪的。当她知道鸿影写小说时,惊呼一声,要求他把自己写过的作品都讲一遍。她听出他的文学创作自有独到之处,便以热情的口吻浮夸地评价了几句,饱含溢美之词,表明她是欣赏他的才华的。鸿影感觉到了,自鸣得意,觉得这些评语中肯贴切,她的褒扬实属难得。她是他所见过的最率性的女人。她的魅力让他心醉神迷。他有一股强烈的愿望要把心底话都掏出来向她倾诉,与她共担忧乐。他把她想象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