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府。
病榻之前。
“爹,高阳他疯了,他不但站出来承认了这番话是他所说,还竟敢与天下学派论道,他死定了!”
苏文翰激动地将定国公府门前发生的一切,添油加醋地告知了卧床的苏如雄。
苏如雄原本蜡黄的脸色,在听完这番话后,因太过激动而脸上泛起一阵潮红。
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,眼中放出狠厉的光芒:“他……他竟然真敢站出来?还做出如此狂悖之事?”
“好,他这是自寻死路!”
“论道?他一个黄口小儿,懂什么圣贤微言大义?懂什么程朱陆王?”
“他以为他是谁,古今第一全才吗?”
苏如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,一双眼睛极为阴鸷:“论得好,或可一战成名,青史留名!”
“呸!这绝无可能!天下大儒何其多,岂容他放肆?”
“只要他在论道台上稍有差池,被问得哑口无言,那他之前所有的功劳、所有的名声,都将毁于一旦,彻底沦为天下笑柄!”
“到那时,我看陛下还如何护他,我苏家之仇,也便报了!”
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,但苏如雄的眼中,却充满了大仇将雪的快意。
苏文翰也重重点头。
“父亲说的是,这简直是天赐良机!这造势,我苏家必须帮一把,要让天下皆知,让他毫无退路!”
而在另一处隐秘的厅堂内。
程文远与苏文令对坐,气氛极为压抑。
两人脸色都极其难看,尤其是程文远,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十岁。
但那双老眼之中,却又燃烧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火焰。
“猖狂,简直猖狂至极!”
程文远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茶盏乱响,“黄口小儿,安敢如此辱我圣道,视天下莘莘学子如无物,视先贤心血如粪土!”
苏文令脸色铁青,看向程文远,咬牙道:“程公,如今之势,我们已是骑虎难下!”
“他既敢夸下这海口,我等若畏缩不前,不敢应战,天下人岂不真以为我等怕了他?以为圣道可欺,正统可侮?那我圣道尊严何存?吾辈颜面何存?”
“怕?”
程文远冷哼一声,傲然道,“老夫钻研理学一生,恪守天理,心中唯有圣贤教诲,岂会惧他一个不知天高地厚、离经叛道之徒?”
“他高阳要论,那便论!老夫第一个上台,倒要看看他有何高见!”
“老夫避他锋芒?笑话!”
程文远先是冷哼一声,接着眼中精光一闪,看